歐琛沒有否認。
麵對他的默認，浮思蘭似乎是在預料之中，隻是沉默了一會兒，跟著苦笑。
“思蘭……”姥姥憂心，握緊了她的手：“你不好怪媽媽。”
到底，她也是同意了的。到現在，姥姥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在浮思蘭出現之後，她還能走嗎？
“我不會怪你的，媽。”反觀浮思蘭，倒像是這裏最平靜的人了。她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老父親老母親：“這麼多年了，該來的總還是會來。”
“隻是我沒想到，抓到我的竟然是我的兒子，是我對不起小琛。”
歐琛身子一顫，冷硬的麵容出現崩裂。
浮思蘭看出來，對他笑了笑：“小琛，媽媽不怪你，你做的對。媽媽隻是怪自己，小琛，媽媽以前不是個好媽媽，隻希望以後，能盡量做個好媽媽。”
“一個能讓你蒙羞的媽媽，或許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媽媽了吧。”她幽幽一歎，頗有些寂寥。
“……”歐琛說不出話來。
他想過很多種抓到浮思蘭之後的場麵，有浮思蘭對他的惱怒和質問，有浮思蘭的失聲痛哭，也有浮思蘭的冷漠。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浮思蘭以著和藹慈祥的麵容對著他，一如世界上所有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
是的，浮思蘭的表情告訴他，她是愛著他的。
那麼多年過去，記憶早已經模糊。但是歐琛卻知道，年幼時候的他並未從浮思蘭這裏得到過太多的愛，似乎她的整個人生都被歐瀝青所占有。
她和對方爭吵，和對方冷戰，和對方歇斯底裏，能留給歐琛的實在是有限。
可是現在，她看著他，他就知道，她愛他。
沒有一種可能性，有比現在對歐琛來說更殘忍。他寧願，她罵他，恨他，怨他，也不願她愛他。
顧寧璿出言打破了這份沉默，她走到浮思蘭的麵前，輕聲道：“傅姨？”
“小寧啊。”浮思蘭看到她，就笑了：“我當初看到了了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了是小琛的孩子。她和小琛小時候實在是太像了，你說她叫歐了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多麼年了，這是上天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如果沒有你，現在也沒有我們母女。”顧寧璿低聲說道。
如果當時不是浮思蘭在街頭救下來她，她和歐了了都將死在夜半無人的街頭。或許到了第二天，她冷硬的屍體才能被發現。
這份恩情，她不可能當做不存在。
浮思蘭神情柔和：“我很慶幸當時我出門，我想，這是冥冥之中對我的召喚。”
看著她的表情，顧寧璿嗓子發幹，說不出話。她應該是恨這個女人的，她是害死了自己父母親的凶手。
可是現在看著對方，她卻絲毫升不起一絲的恨意。
因著她不說話，姥姥隻能主動出聲：“思蘭，小寧跟我們說，孩子在你手上。”
這也是她之所以答應引出浮思蘭的原因。
“了了？”誰知，聽了這話浮思蘭卻一臉的錯愕，她眨眨眼：“我已經把她還給小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