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月可不知道秦蘇瑩怎麼想的,因為此時她和出了宮的慕聆風,正悠閑的坐在一家茶樓裏聽書喝茶,吃著可口的點心,愜意萬分。
茶樓布置的相當風雅和精巧,秦玄月和慕聆風兩人所在的隔間裏頭,桌椅是江南的款式,四麵除了窗全是雕花門板,聽得到外麵說書聲,外麵的人卻瞧不見裏麵,隔間裏的花架上擺著時鮮花卉,這時節已經吐芽,嫩綠中帶著鵝黃,顯得頗為生機勃勃。
“玄月,我什麼時候能夠對她動手?”坐在茶樓裏的慕聆風倒了杯茶,緩緩的開口說道,眼中閃過冰冷和殺意,話語中的她不言而喻。
“聆風,不可以。”秦玄月搖了搖頭,壓低了聲線,“如今所有知情人都知道,當年的事情有她參與其中,隻是沒有證據,若是你動手或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暴斃,所有人都會懷疑你。”
這一刻,慕聆風根本沒有聽到她後麵到底說了些什麼,所有的反應都停留在了秦玄月那一聲‘聆風’上,雖然這是因為在宮外為了掩人耳目,可這般話卻讓慕聆風覺得有些親昵。
“聆風?”發現了慕聆風的恍惚,秦玄月稍有錯愕,又喊了一聲,才將慕聆風的思緒拉回,不由得關心詢問了句,“怎麼了嗎?”
“沒什麼,隻是覺得玄月這般稱呼我,更像朋友。”慕聆風搖了搖頭,沒有明說,眼底卻隱約泛著溫柔的悸動。
“那以後你出宮,我都這樣叫你。”秦玄月也沒多想,繼續分析說道:“你手裏的暗衛見不得光,更不能遭來你父親的猜疑,否則如今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就連你母親的事情,你父親也會有所多心。”
聽到這裏,慕聆風收起心中莫名的感情,神色微斂,卻是緊緊的攥住了手裏頭的茶盞:“明知血海深仇卻無法報仇,這算什麼為人子女!我明明知道殺我母親的凶手,卻又不能報仇!”
這話叫秦玄月一愣,她抿了抿唇,神色也冰冷起來,繼而說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母親?她很溫柔很美,明明身體康健卻因重病而亡,明明是那樣善良溫和的一個人,卻因為別人的妒忌和偽善,白白葬送了性命。”
慕聆風似乎是沒想到秦玄月的母親不僅死了,而且死因也和秦蘇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看著秦玄月緬懷而又痛惜的神情,不由歎了口氣,感同身受說的大概莫過於此。
“我恨,也無時不刻不想殺了她,可是她手裏也有人,何況你母親的事情宮裏那位也有參與,難不成你要把宮裏那位也殺了嗎?”秦玄月一字一句地說著,句句誅心卻又沒有半點錯誤。
“那我們難道就看著她們逍遙在外,獨享快活嗎?”慕聆風的聲音帶著些許憤恨卻又暗含隱忍,眸子直盯盯的看著眼前的秦玄月。
秦玄月嗤笑出聲,臉上露出些許的狡黠:“開什麼玩笑,依照我看,讓他們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才是令他們最痛苦的事情。”
在秦玄月看來,報仇分兩種形勢,一種是要人性命,一種則是把人逼上絕路,原本秦玄月隻想要找機會得到證據後,就殺了秦蘇瑩,可是現在,在知道秦蘇瑩劣跡斑斑的過往後,她想選擇第二種了。
真正能毀掉一個人的,是讓她從樣樣都有,到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