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湊在窗前,心思飛轉。
晚飯的時候,她被秦韜訓斥,當時是被嚇蒙了,加上外麵的傳聞,更不敢反駁。
但後來細想一下,她是洪震的親戚,叫洪震一聲姑父,而秦韜隻洪震好心撿回來的野小子,是個外人。
秦韜沒給她留半分麵子,她覺得自己被看輕了,心裏憋著一口氣。
聽說秦韜不在,她膽子大起來,急匆匆地去了洪震房間。
洪詩語從小就被洪震小心嗬護,沒經曆過什麼風浪,李珂卻見過不少吸鴉片的人。
戒除煙癮,就是要脫胎換骨,把皮一層一層剝掉,痛苦萬分。
洪震剛剛消停,這會兒正睡熟了,洪詩語坐在一邊抹眼淚。
李珂見過吸鴉片的人怎麼戒掉,她知道這不算什麼,走過去道:“詩語,幫主吉人自有天相,過了這一關就行了。”
洪詩語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她對李珂並沒有什麼好感,覺得她有些輕浮,穿著暴露,妝容妖豔,像歌廳裏麵的舞、女。
但秦韜不在,眼下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多了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兩個人的關係便不由自主地親近了一些。
當晚,李珂主動陪著洪詩語,在洪震的床邊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勸洪詩語去休息。
“表姐,你先去睡一會兒吧,我還不累。”洪詩語推辭。
“你說這話就跟我見外了,”李珂大方地笑笑,“昨天一整天你都沒好好休息,再這樣下去自己的身體都要被拖垮了,還怎麼照顧幫主?”
“這段日子我在家裏又吃又住,一點忙都幫不上。今天就交給我吧,你先去睡一會兒,咱們再輪換著休息。”
李珂難得有這樣的覺悟,洪詩語也確實累了,她打了個哈欠,轉身去睡覺了。
自從壽宴上洪震病倒,洪詩語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她一挨枕頭就睡熟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傭人的喊聲驚醒的。
她坐起身來,趿拉著鞋子往外走。
在院子裏,她遇見了慌慌張張的李珂。
“詩語,不好了,我剛才打了個盹,可醒來的時候,幫主不見了。”李珂一臉焦急。
洪詩語頓時沒了睡意,她急的落下淚來。
江慕月說得對,洪震並不是生病,他隻是要戒除煙癮。離開了鴉片,他的身體會出現各種反應,大多數時候萎靡不振,可有些時候也精力充沛。
洪震跑出去,多半是去找鴉片。
“詩語,都怪我,是我沒看好幫主,一晃神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李珂一個勁自責。
洪詩語擦幹了眼淚,“表姐,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找人要緊。”
她扭頭吩咐,“你們幾個在院子裏找,邊邊角角能藏人的地方都要找到。”
“你們帶人去城裏的煙館查問,你們幾個去綺月樓,你們在街上。”
洪詩語一一吩咐,最後她鄭重叮囑道:“這件事不許走露風聲,找到幫主立即秘密帶回來。誰要是敢透露半個字,我決不輕饒。”
弟子們立即稱是,按照吩咐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