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賀禦君拿不出證據控告他故意謀殺,那他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這樣一思量,章國智臉上又變了表情,笑了笑說:“禦玲,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沒良心了。怎麼說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堂堂一國將軍的孫女,烈士子女,我怎麼會舍得陷害你,更遑論敢謀殺你了。”
賀禦玲冷笑,連辯駁他的意思都沒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早被人看穿。
此時這番說辭,不過是他可笑滑稽的獨角戲罷了。
見賀禦玲回客廳坐下,端起瓷杯優雅靜靜地喝著茶,不再跟他說話了,章國智厚著臉皮自己進去,再次試探:“禦玲,我過來是真心實意接你回去的,你不考慮下?”
賀禦玲低頭喝著茶,抬眸看了他一眼,“章國智,你以為我跟你回去了,禦君投鼠忌器,就不會動你了?”
中年男人的臉色一僵。
隻聽賀禦玲繼續淡淡平靜地說:“推我下海的人,是安大偉。”
章國智眉眼一跳!驚駭地盯著她。
“我當時那一刻沒認出,但不代表以後想不起來。你別忘了,安大偉跟你私交甚篤,頻繁來往家裏,盡管那晚他偽裝過,也不可能騙過我的直覺。”賀禦玲極其冷靜地說完這番話,聲調連一絲起伏都沒有,“我沒告訴禦君,有我的考慮,但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
章國智僵在那裏,雙目緊緊死死地盯著她。
良久,他笑了聲,從嗓子眼幹啞發出的聲音變了調,“禦玲,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看來這些年你在哪個毒梟身邊呆著,腦子壞掉了。”
賀禦玲隻是笑,不再開口。
真正腦子壞掉的人,是他自己。
兩相沉默著,外麵庭院裏又傳來汽車聲響,章國智轉過身去,竟看到一身便裝的賀禦君帶領著一群穿製服的警察浩浩蕩蕩地進來。
眼眸眯了下,章國智回眸看向賀禦玲,有那麼一瞬,他差點衝動地撲過去將賀禦玲挾持在懷裏!
然而,理智讓他頃刻冷靜。
賀禦玲掩藏著這件事,很明顯是顧慮到賀禦君跟安筱筱的關係。
隻要安筱筱是安大偉的親生女兒,賀禦玲就一定會死守這個秘密,除非她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得到真愛。
想著自己最後保留的一手,他整個人又冷靜從容下來,橫眉豎目地立在那裏,雙手負在背後。
賀禦君得到大院這邊的消息時正跟李隊長找到了那名證人,經過一番勸說,那人答應出麵指證。擔心賀禦玲見到這個人渣會情緒激動影響身體,賀禦君又趕緊回來。
恰好,警方這邊表示要再次將章國智帶回去配合調查,於是兩方人馬一起來了軍區大院。
時間剛好,章國智還沒走。
庭院門口的保鏢再度上前阻攔,這一次,李隊早有所備,一聲令下,身後一輛車上衝下來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直接端槍瞄準了那幾名保鏢。
全場靜寂,那些人一動不敢動,臉色煞白。
賀禦君長身玉立,冷峻的麵龐似笑非笑,不緊不慢地邁步進去,揚聲淡淡地問:“姐夫親自前來,是接我姐回去?”
章國智被他譏諷的臉色掛不住,又看了看門外荷槍實彈的特警,沉聲喝道:“禦君,你到底什麼意思?雖然賀家在雲城根深蒂固,可你這樣以權謀私,亂扣罪名,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
賀禦君冷峭的嘴角始終銜著點笑意,垂眸看了看地板上的花紋,再開口,話是對身後的警員說的:“李隊,根據你們警方現在掌握的證據,到底是我賀禦君以權謀私仗勢欺人呢,還是章總罔顧法紀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章國智眉宇一橫,激烈回道:“你胡說八道!”
李隊跨步上前,言辭振振:“章總,三年前你們公司在城南新區開發案的那個項目,有個建築工人受工傷索要巨額賠償,你們公司拒絕支付,後來事件發酵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警方介入調查,可奇怪的是,沒過幾天那名受傷工人出意外死了——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章國智聽完皺眉,言辭犀利地回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公司旗下有那麼多項目,又不是每一個項目我都親自負責,這種事情要追究責任也得去找我們公司分管這個項目的副總,隨意把罪名扣到我頭上,李隊你是收了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