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刺的在一起……這句話讓我的心莫名心動了一下,像是陽春白雪忽然被突如其來的春風暖化了一般,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雖然沒有辦法一下回到如膠似漆的地步,但是至少不再像從前那樣硬邦邦的在一起了。
我的腳在靳言寬大的手掌裏翻來覆去,他洗得格外細心,邊洗,邊用手用力地來回搓弄著我的腳底,原本冰冷的腳漸漸被熱水和他的搓弄變得暖洋洋的,那一刻,無比疲憊的身軀忽然像是從腳底到心裏都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暖流,而我沐浴在這股暖流之中,心裏有一種難言的溫暖。
“好了,可以了,你也泡泡吧。”我輕輕地說道,語氣放得很輕很柔。
“不的,你得最起碼泡上20分鍾才可以。你的手腳總是特別冰涼,我改天去問問老中醫,看看怎麼給你調理一下。”靳言一邊搓弄著、一邊十分自然地說道。
“生完球球後就經常這樣,月子裏常常自己起夜照顧他,現在手腳一受風就疼……”他提起老中醫,我忍不住地說了起來,說著說著,卻忽然停頓了,因為他抬起頭無比愧疚地望著我,倒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下去了。
是啊……那段時光是我自己咬著牙捱過來的啊,他並沒有參與,現在提這些,不是顯得突兀而傷感麼?我不禁暗暗懊惱起來。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缺席了。”明明不是他的錯,他卻執意把所有的錯誤大包大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事到如今還是這樣卑微地認錯。
我的心又有了一絲絲的鬆動,我輕輕地說:“以後過去的事情我們不提了,往後看吧,隻要球球,還有你都平安無事,就好了。”
“不,我知道你還有心結沒有打開。我們必須坦然地麵對過去,才能好好地走進將來。如果一直卡在那裏,就根本沒有辦法往後走了。”靳言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我把幹淨的白毛巾遞給他,他擦了擦手,我對他說:“你也把腳放進來,我們一起泡吧。”
“真的?”他的目光顯得十分驚喜,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
“嗯。”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連忙跑到浴室裏再次衝了衝腳,用毛巾擦幹後,這才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我的對麵,顫顫巍巍地把腳放進了洗腳盆裏,然後望著我傻傻地笑著。
我沒有說話,蹲下身去手剛碰到他的腳,他便連忙扶起了我的身子:“你別動,我自己來。”
“我也幫你洗洗。”我輕聲說道。
他搖了搖頭,他說:“不要,我自己洗。以後這些事情隻有我為你做的份,你的任務就是負責好好享受我對你的照顧。”
“靳言……”聽著這情話,我不由得眼眶濕潤了起來。
“我在呢,不要叫我靳言了,這樣顯得好生疏,叫老公好不好?像以前一樣。”他十分渴望地看著我。
“叫你小言吧,叫老公的話,現在還不合適。”我輕輕地說道。
他有些微微的失落,但是很快就恢複了開心的情緒,他用腳在洗腳盆裏故意盤弄著我的腳底,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直沒敢問你一個問題,不過現在,我終於可以問了。”靳言忽然說。
“什麼問題?”我有些詫異。
“我那時候一直想問你,假如球球一直找不到,我們會怎麼樣?”他心虛地問道,又說,“其實我剛問出口,就已經知道你心裏的答案了。”
“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因為我心裏沒有放棄過尋求球球。如果找不到,我想我也會花費一輩子時間繼續尋找下去。你當時難道沒這樣想嗎?”我抬起頭看著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嬰兒床裏的球球。
“我當然也不會放棄,但是那時候我有一個很壞的想法。”他說完,忽然狡黠一笑。
“什麼想法?”
他這副壞壞的笑容我已經十分久違了,再次看到他這樣笑,恍惚間竟然覺得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中間漫長的四年,仿佛如同一場夢。夢醒後,我們依然在一起。
“我想如果我們尋找了好幾年還是沒有找到、而你思念過度的話,我就偷偷讓你懷孕,讓你再生一個孩子,這樣或許你的痛苦會減輕一點。”他說完,曖昧地用腳撥弄了一下我的腳。
此時已經是深夜,他說起這樣的話來的時候語氣一本正經,可是他的腳做出的這個小小的動作出賣了他,也讓我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