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施廷鈺之死(1 / 2)

因著宿醉了一整夜,花涼早早便醒來了,人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身在何處,便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拉回了神智,緊接著,昨夜那位藍道長的一聲尖叫。

那叫聲歇斯底裏,劇是悲痛,仿佛生生被人在心口剜了一塊頭。

花涼大驚,連忙拽了屏風上的外衫裹在身上,已完全沒來得及想是誰退了自己的外衫,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

回廊裏唐次正好拉開門,“醒了?”

花涼急忙走過去,“木頭,發生了什麼事兒?”

唐次皺了皺眉,側頭看去,果然,左邊廂房門前圍了幾個人,司馬翎麵沉似水的站在人群外,歐陽毅在裏麵,不知與藍正龍說了什麼,隻見藍正龍修長的身子微微晃了兩下,差點摔倒在地。

江正澤急衝衝從月亮門衝進來,推開人群,伸手挽住藍正龍,兩人耳語幾句,便被眾人簇擁著離開錦客軒。

司馬翎走在最後麵,花涼連忙喊住他,騰騰幾步跑過去,氣喘籲籲的叉著腰,“司馬,司馬翎,發,發生了何事?”

司馬翎低頭看著她,唐次慢悠悠晃過來,已經換了一套月牙白的夏衫,看起來越發的鍾靈毓秀了。

司馬翎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略顯沉痛的說,“施廷鈺死了。”

花涼“啊!”了一聲,“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死了?我瞧著他也不像是病癆之人啊!”

司馬翎嗤笑一聲,“這世界上並不是隻有疾病才能使人死亡。”

“那是如何?”花涼急問,司馬翎側頭看了眼水榭的方向,好一會兒才說,“今天早上有人在後上水榭的湖麵上看見了施廷鈺的屍體。”

“啊!”花涼微愣,莫名的想到昨天看到的鮫人,“難道?”

司馬翎搖了搖頭,轉身往月亮門外走。

花涼愣了愣,連忙拽著唐次的手跟了上去。

因著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雨,後山湖麵的水位上漲了很多,岸邊十分泥濘。花涼和唐次跟著司馬翎趕到的時候,施廷鈺的屍體已經被打撈上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藍正龍麵沉似水的站在施廷鈺的屍體旁,江正澤正低頭看著屍體,歐陽毅,包括洛家父子在內都離得稍遠一些,臉色也不太好看。

施廷鈺身上還穿著昨天宴席上的黑色長衫,身體經過長時間的湖水浸泡,已經微微發脹,皮膚蒼白沒有血色,有些地方已經有了明顯的屍斑。

屍體的麵部血肉模糊,蒼白的碎肉粘連在麵骨上,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

“是鮫人。”站在不遠處的歐陽毅突然出聲,目光陰鬱的看著已經恢複了平靜的水麵。

眾人沒有作聲,白馬山莊的人都知道,後山水榭下的湖裏養著鮫人,所以平日裏甚少有人回來水榭這邊。

“胡說。”江正澤突然大喝一聲,“不要胡說八道,此事還需在細細查看一番,不得妄自下了結論。”他雖這麼說著,但目光卻不由得落在施廷鈺的臉上,細細的齒痕,被撕裂的傷口雖然因為長時間的湖水浸泡而發白,加之湖中魚群的啃咬,已經很難在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了。

江正澤命人收殮屍體,怎知家丁剛把施廷鈺的屍體抬起來,原本緊緊貼在屍體身上的黑色長衫突然鼓脹起來,一條黑色的錦鯉從衣襟裏掉了出來。

眾人微愣出神,藍正龍突然撲了過去,一把扯開施廷鈺的衣襟。

“啊!”

人群爆出一陣驚呼,委實被施廷鈺屍體上的傷口嚇得麵如菜色。

人群裏的唐次微微皺了皺眉,目光幽幽的落在施廷鈺的胸膛上。當然,如果那還能稱之為胸膛的話。

施廷鈺的左右雙乳隻見被尖銳之物撕裂開來,從胸腔一直延伸到腹部,傷口是嚴重的撕裂傷,像是被人硬生生從外麵撕裂開來的。傷口邊緣早被泡的發白,胸腔裏的內髒已經被全部掏空,隱約還可以看見細碎的齒痕。整個屍體的前胸和內髒幾乎被全部吃了去,完全成了一個人形軀殼。

藍正龍本就是幾位寵愛這個弟子,向來是對著寵愛有加,沒想到來了一趟白馬山莊,本來是帶著他來見見各派的長輩,沒想到一夜之間慘死在後山湖中。藍正龍突然悲切哭嚎一聲,突然掙開扶著他的林白,抬手就是一掌,直逼江正澤麵門。

“江正澤,你還我徒兒。”藍正龍已然失了理智,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一生無子,幾乎是拿施廷鈺當作兒子在養,本來施廷鈺慘死已然悲痛欲絕,如今見到施廷鈺如此殘破不堪的屍體,腦中繃著的那根弦終於“碰”的一聲斷裂開來,整個人瘋了一樣衝著江正澤連連發了三掌。

江正澤沉著臉,堪堪避開藍正龍,皺眉道,“藍道長暫且息怒,事情還待查看。”

“查看什麼?”藍正龍冷哼一聲,又是發了一掌,江正澤並不還手,險險避開胸口,藍正龍的掌風仿佛一道淩厲鋼刀,直接劃開江正澤的長衫右肩,露出血淋淋一道傷口。

江正澤微微皺眉,林白和歐陽毅已經第一時間衝上來,兩人分左右圍攻藍正龍,眼看現場就要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