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 / 2)

人群中一陣陣騷動,甲板上亂成一鍋粥,河水的腥氣混合著血腥味彌漫整個甲板。

段白楊還是有些手段的,全船一共十六個船員有一半調上來維持秩序,又先後從一層上來幾個穿著武師打扮的護衛上來,把屍體四周隔了開來,隻留段白楊和唐次,以及唐次懷裏的花涼和還處在懵懂之中的蒙飛。

“唐公子。”段白楊抬頭看了眼唐次,“你怎麼看?”這話問得幾乎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唐次是齊祿帶上船的,齊祿又速來獨來獨往,除了帶來的一個管事,一個小廝和一個廚娘外,剩下能主事兒的便是唐次了。

齊祿的管事兒的這時候早嚇得魂不附體,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目光渾濁的看著齊祿兩節身子,口中斷斷續續的嘀咕著,“妖怪,妖怪,妖怪。”

唐次輕輕拍了拍花涼的被,視線越過她的肩頭落在齊祿的屍體上。

身體是頭朝著船頭趴在甲板上的,據花涼說,當時齊祿是在和她說話,船身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花涼第一反應是蹲下身子穩住重心,時間很短,大概隻有不到辦展茶的時間。花涼是先聽見屍體落地的聲音,然後才是女人的尖叫聲。齊祿在整個過程中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是來不及麼?

唐次皺了皺眉頭,齊祿應該是在船身晃動的時候轉過身,而後才被殺死。

“各位。”唐次朝這人群裏看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剛才一直喊“怪物殺人”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著煙綠色的輕紗襦裙,沒有穿披肩,露出白玉般的臂膀和若隱若現的渾圓。她依偎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懷中,臉色蒼白的低著頭,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不停的抖動,十分的緊張。

“這位娘子,而否請你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唐次聲音溫潤的說,那女人依靠的男人臉色一黑,不太友善的冷哼,說道,“你什麼意思?沒看見我夫人嚇成這樣了麼?剛剛發生的事兒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問誰不行?更何況。”男人輕蔑的看了眼他身上粗布長衫,不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跑到這來撒野?”

蒙飛皺了皺眉,剛想張嘴訓斥,一旁的段白楊突然輕笑出聲,“魯兄,話不能這麼說,這位唐公子是齊公子的友人,如今齊公子慘死,他詢問一二才是常理。”

中年男人冷哼,“段老板說的是。隻不過他既不是大理寺的官員,又並非刑部官員,就算是齊公子朋友又如何?”

段白楊笑而不語,扭頭看唐次。

花涼已經晃過神兒來,聽見中年人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一把推開唐次,伸手在袖兜裏摸了摸,甩出一塊黑色的玄鐵牌子。

鐵牌“咣當一聲掉在中年男子腳邊,眾人微愣,視線幾乎都隨著那鐵牌走,直到中年男子倒抽一口冷氣,眾人才看清,掉在男子腳邊的牌子可不正是大理寺少卿的腰牌?上麵繁複的柳字赫然在目,竟是柳木生的腰牌。

那中年男子也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臉色煞白的看著對麵的年輕男子,心裏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那是大理寺少卿的腰牌,難道這人就是柳木生?

“柳大人,小的狗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你問吧,問什麼,我保證她說什麼。”說著,一把將懷裏的女人推到唐次麵前。

“我,我。”女人眨了眨眼,“咕咚”一聲跪在唐次腳邊,“大人,大人,您,您問吧,小女子,小女子什麼都不知道啊!”

花涼猛地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連哭都姿態萬千,風流嫵媚,八成是個揚州瘦馬,正經人家的夫人可不時興這樣的裝扮。

段白楊眯著眼看唐次,右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一旁的敏書雖低著頭,目光卻是不經意的落在唐次身上。

主上從淮陰回來後,便一直讓她使用零飛香,這幾日突然將她拍到段白楊身邊,難道就是為了這名叫唐次的男子?

兩人各懷心思,也不去阻止,靜待事情發展。

唐次也沒想到柳木生的要排會在花涼身上,不由得皺了皺眉,拉住花涼的手,狐疑的看著她。

花涼訕訕的笑了笑,拉下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道,“別看我了,柳木生借我的,說是我們此去洛陽,說不定路上會遇上什麼事兒,就把玄鐵腰牌借給我了。”

唐次眉頭皺得更深了,柳木生畢竟是堂堂大理寺少卿,緣何會平白無故把腰牌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