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忙道,“唉,這曹夫人處處都是好的,隻是自幼身體不好,夫妻二人成親兩年餘,半年前好不容易懷了孩子,肚子都漸大了,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沒能留住。”
柳木生皺了皺眉,便聽小二又說,“自從曹夫人流了孩子之後,人變不好。”說著,抬手指了指腦袋,小聲說道,“聽說,聽說這裏不好了。”
失心瘋?
花涼詫異的看了小二一眼,心裏不免對這位曹夫人生了幾分憐憫。
“那剛剛?”花涼狐疑問,小二長長歎了口氣兒,說道,“那曹夫人生病之後,精神就不妥當了,時常抱著個包裹說是她兒子,有時候有說什麼妖精,鬼怪,女鬼之類的。還,唉,有時候還動手傷人,府中的下人都被打傷了好幾個了。”
“所以,曹大人是回家照看曹夫人?”花涼道,小二連忙點了點頭,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花涼連忙衝過去開門,王三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右手腕上纏著紗布,目光?一對上花涼,連忙“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聲嘶力竭的抱著花涼的手不撒手,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
花涼訕訕的笑了笑,柳木生上前把王三從地上拉起來,“行了行了,別磕了,有話問你。”
王三連忙道,“小人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大人盡可問了便是。”說著,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唯唯諾諾站著的薑潮。
柳木生應了一聲,點了點頭,打發走了小二,關了門,讓王三和薑潮坐在對麵。
“唐兄?”柳木生扭頭看唐次,發現他正目光陰鬱的盯著王三看,那目光陰鷙非常,看得王三兩股戰戰,恨不能馬上從榻上跳起來,逃離這鬼地方。
柳木生心中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苦笑,說道,“唐兄,人你也留下了,打也打了,到底是要問什麼?”
唐次撩了撩眼皮,右手下意識的搓著左手的虎口,淡淡道,“你說的水怪?”
王三一愣,“官人是說宣州河道上的水怪?”
唐次木木點了點頭,“你說,有人見過。”
王三嘴一撇,心說,不就是個傳聞麼,早知如此,直接問了便是,何苦……
“回官人,確實,確實有人見過的。”王三連忙道。
“是何人?”
王三道,“是,是小人的遠方的表弟,他常年在宣州和滄州以捕魚為生,隻是最近這兩個月來,宣州河道,哦,就是那艘貨船出事的河道?,似乎出了些問題,本來漁產特別的豐富,隻這兩個多月,河道裏曾經出現過大量的死魚,一層又一層的,白花花一片,那場景,幾乎整個宣州和滄州的百姓都在暗中議論。”
“哦?”郭毅突然出聲,“他們議論什麼?”
“這,朝廷的事兒。”王三故意一筆帶過,像這種私下議論朝政的事兒,委實不宜當著柳木生和郭毅的麵兒說,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唐次自然不是要問朝廷的事兒,他更感興趣兒的是那隻水怪,案子發展到這一步,金船露出了蹤跡,信箋的事兒也有所進展,便是那鎮妖贔屭都出來了,剩下的唯一一個無法讓人解釋的,便是那隻水怪到底是什麼?“你可還記得他是如何像你描述的那隻水怪的模樣的?”
王三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且容小人想想。”
唐次木木的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靜待他回答。王三想了想,便將他這位遠房表弟的經曆說了一遍。
原來王三的表弟並非滄州人,兩年前從揚州來滄州尋王三,王三對他很是照顧,借他一筆不小的費用,買了艘小漁船,在滄州和宣州交接的這段河道打魚為生。
事出那天晚上,因著要去打一種喜歡晝伏夜出的魚,王三表弟還沒到三更便開船往上遊宣州河道而去,船剛剛過了滄州河道的邊境,便感覺有些不對,平日裏極為喧鬧的河道,此刻卻是清清冷冷的。
他快速的將船駛向平常河道中心,先是檢查了一下網,確認漁網無誤後,便下入水中,誰知道平特別好釣的魚,今天卻是幾位狡猾,半個時辰後,王三表弟收起漁網一看,裏麵竟然連一條魚都沒有。而且,漁網的正中間有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巨大空洞。王三表弟打了這麼多年魚,卻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詭異的事兒。
那麼,魚哪去了?
王三表弟偏生不甘心,又一連下了兩張網,果然,跟第一網一樣,另外兩張網也同樣一條魚都沒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