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李重俊一把將桌麵上的公文造冊掃落在地,旁邊的小太監嚇得“咕咚”一聲跪倒在地。
“滾,都給我滾出去。”李重俊衝過去一腳踹翻了太監,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厚重的大門緩慢的合上,一直站在角落裏的林童走出來,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李重俊,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擔憂。“殿下息怒。”
“息怒?”李重俊冷笑一聲,指著林童的鼻子道,“我怎麼息怒?不是辦得好好的?溫飛怎麼突然又活了?還被長寧給找到了,如今倒好,她帶著溫飛到父皇麵前告了我一狀,父皇本就疑心我殺了楊慎交,雖一心回護與我,但卻也心生疑竇,如今溫飛一回來,你要本殿如何不惱?”他本是借著莊妃一事兒打擊長寧和韋後,隻要長寧和韋後的爭權一點點瓦解,以父皇進來幾年對韋後的猜忌,二人必然難有再出頭的機會,可如今長寧把溫飛找到,若自己在江南結黨營私,私斂錢財,且暗自傭兵的事情敗露,父皇對自己恐難重用,更有甚至,長寧會借此機會打壓自己,而韋後呢?哼哼!韋後自然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廢太子的機會的。
林童皺了皺眉,連忙跪倒在地,“屬下也不知這溫飛是如何活過來的,但據下麵上報,當時溫飛確實已死,連人帶馬車都墮入山崖,找到時,屍體已經血肉模糊,但經辨認,確實是溫飛。”
“辨認個鬼。”李重俊怒道,“人都麵目全非,你要如何辨認?廢物,廢物,一群廢物。”
林童壓低了身子,大氣兒也不敢出。李重俊冷笑兩聲,“長寧啊,長寧,好你個長寧,你怕是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是吧!好好好,你不仁,我便不義,林童。”李重俊大步走到林童麵前,“去讓人準備,本殿要出宮。”
林童猛地抬頭,“殿下,此時不可妄動。”
李重俊冷笑出聲,“本殿自然不會妄動,本殿要讓長寧死無葬身之地。”
林童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殿下要去何處?”
李重俊麵色一沉,冷哼一聲,“去見葛先生。”
林童不由得一愣,張了張嘴,終是把頂到喉嚨口的話咽了進去。“是。”
南市當鋪。
“誰呀?這大晚上的?”小夥計推門探出頭來,見了林童,“啊!”了一聲,連忙道,“原來是林大人。”
林童皺了皺眉,“主子來了。”
小夥計一愣,不由得朝林童身後看去,果然馬車的車簾撩開,李重俊黑沉著臉從馬車上下來。
“參見主子。”小夥計連忙跪倒,李重俊哼了一聲,“起來吧,消息帶給葛先生了?”
小夥計忙道,“帶到了,葛先生人已經等了主子多時了。”
李重俊點了點頭,越過小夥計大步流星往大堂裏走。
大堂不大,櫃台前擺著張小桌子,桌麵上擺著茶具,微微的熱氣從茶杯裏升騰而起,葛一微微斂眉坐在那兒,聽見腳步聲,猛地睜開眼,“原來是天子殿下。”他聲音溫潤,眉眼含笑,不畏不懼,隻站起身微微施禮,讓李重俊的座。
李重俊布滿的微微皺眉,撩開袍坐在他對麵,“長寧公主的事兒,你可知道了?”
葛一抿唇輕笑,動作流暢的為他蓄滿茶,輕輕推到他麵前,“略知一二。”
李重俊冷哼,“林童,你說給他聽。”
林童皺眉看著葛一,心中極為不瞞。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葛先生知道了太多他們的秘密,且身份來曆極為可疑,若非太子對此人極為信任他斷然早就將其了結了。
“溫飛回來了.”林童寒聲道,“長寧公主那邊已經帶著溫飛去見皇上。”
葛一挑了挑眉,“哦?”
“你什麼意思?”林童冷道。
葛一笑道,“我能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一個謀士罷了,當初殺溫飛不正是林大人您的手筆麼?隻是這手段視乎頗為拖遝。”
“你。”
“好了。”李重俊猛地一拍桌子,“都別說了。”說著,扭頭看葛一,“葛先生可是有什麼對策?當初我按先生的話行事,確實利用韋後的嫉妒之心和莊妃的求子心切順利打壓了韋後和長寧的勢力,也讓父皇對韋後和長寧心存布滿,可此時溫飛突然回來,恐怕與我不利。”
葛一撩了撩眼皮,“那依太子的意思?”
“殺掉溫飛。”李重俊冷道。
“哈,哈哈哈!”葛一突然大笑出聲,李重俊不悅的瞪著他,林童“鏘”的一聲拔出劍,閃著寒光的佩劍死死壓在葛一的脖子上,“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