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陸曉柔日複一日的折磨幾乎將她的精神消耗殆盡,在霍景免又一次帶著精神上壓迫的狠狠逼問中,陸曉柔終於答應說出溫遙的下落。
陸曉柔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抬頭看著正對她居高臨下的霍景免,舉起手頗有些無力的比劃著手勢。
“我可以告訴你溫遙在哪裏,可是霍景免……你能不能放過我。”
霍景免不為所動,而陸曉柔躺倒在地上,眼中似乎要流出淚水。
“霍景免,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你以為我想披著一張溫遙的皮,這樣不明不白的活著嗎?我也想要有我自己的生活,想要做個富家太太,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難道有什麼錯嗎?”
她狠狠地閉上了眼睛,擋住眼角的淚水,也不看霍景免,就那麼朝霍景免飛快的打著手語。
“可是霍景免!不是你嗎?”
“是你!是你一定要將我整成溫遙的樣子,毀了我的嗓子,讓我這輩子都沒有再說話的機會!”
她突然睜開眼睛,整個人仿佛被灌注了什麼力量一般扶著牆壁站穩了身子。
“既然你這樣對我,那麼我要報複你!狠狠地報複你!”
陸曉柔的後背靠在牆壁上,死死的盯著霍景免剛剛伸出並且鎖住她喉嚨的手,依舊掙紮著比劃著。
“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霍景免耐著心思看完陸曉柔最後一句比劃,不由得冷笑出聲,“陸曉柔,你怕是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他將陸曉柔的頭在牆壁上狠狠地撞了一下,似乎想要直接了結了她。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誤會遙遙,怎麼會給你這個陰險的女人有絲毫可趁之機?”
“如今你和我說你無辜?說你委屈?說你也不想這樣?”
霍景免捏著陸曉柔的脖子把她甩在地上,朝她扔過去一份紙筆——這是他每次下來都會準備好的,“到了今天這步,任何罪孽都是你自找的!”
他腳步輕緩的走過去蹲下身子,拿起筆在紙麵上敲了敲,“寫出來,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
孤島上的夕陽很美,溫遙的身子在秦易的看管與輸液之下雖說沒有完全好轉,但也一天接著一天的健康起來。
在有興致的時候,她還會出門踩著沙灘看看夕陽。秦易時常陪著她,但秦易的情緒一直不大穩定,時不時還有傷害溫遙的傾向。
據島上的心理醫生說,秦易得了雙向情感障礙症。
他時不時會抱著溫遙整個人悲痛的淚流滿麵,又甚至時不時在溫遙不順著他心意的時候,對溫遙出手傷害。
“秦易。”溫遙輕輕的叫著秦易的名字,一雙眼睛盯著天空正在下沉的落日,聲音中有一股子痛惜的意味。
“你傷害過我,我不怪你。”溫遙轉身看向身邊的秦易,伸出手觸碰著秦易的臉,“因為我知道,對於你來說,是我先傷害你的。”
“我對你的情感視而不見,滿眼隻有哥哥,是我漠視、又傷害了你。”
“所以我不怪你。”
秦易難得的乖巧,不動手也不移動,就那麼任由溫遙撫摸著。溫遙看著秦易也已經蒼白了不少的麵龐,聲音中帶著一些顫抖。
“雖然我不怪你,但是我也在心疼你。”
“秦易,我知道你愛我,對我好是愛我、傷害我也是因為愛我。可是如今……你為了傷害我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溫遙放下手臂,再度抬頭看著夕陽,輕輕閉上眼睛。
海風將她的聲音送到秦易的耳中,“何必呢?”
秦易今日並不狂躁,是難得的正常,他抓住溫遙垂在一旁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臉上。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可是遙遙,你知道嗎?”
“我喜歡你喜歡的快瘋了。”
他眼中流出的淚水打在溫遙的手上,溫遙輕輕顫抖了一下,並沒有躲開。
秦易接著輕聲開口,“你知道嗎,以前我看過一個故事。”
“說的是一個男人,愛一個女孩子,連自己的姓氏都已經忘記。他為了這個女孩子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放棄了唾手可得的一切。”
他順著溫遙的方向看著下沉的夕陽,聲音開口中帶著微弱。
“可是遙遙,你不知道,這一切我也可以。”
——我放棄了我所擁有的一切,與你一同來到這個世界孤島,與世隔絕。
在夕陽的餘暉中,溫柔的陽光灑在溫遙與秦易的身上。
就在這樣的落日餘暉中,溫遙輕聲開口。
“於事無補的,秦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