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您現在……”
“淺淺在哪兒?”
這一句淺淺,聽得九夜險些哭出聲來,“殿下,您終於想起來了!”
終於想起來了?
南宮鈺將這句話仔細在心裏過了一圈,半晌後,他瞳孔劇烈顫抖著,“噗”的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這口血將床上的被褥都染成了猩紅色,他費力的撐著單薄的身子,聲音沙啞破碎,“這一切,不是夢?”
“不是夢,都是真的。”
“那淺淺在哪兒?!她在哪兒?!”南宮鈺如同瘋了般抓著木的手,眼睛猩紅的嚇人。
木低著頭,根本不敢回答,“殿下,您現在身子正虛弱,不可有劇烈情緒,還是再歇息會兒吧。”
“我問你,淺淺在哪兒?!”南宮鈺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低沉的聲音裏居然帶了些哭腔。
木這些人跟隨南宮鈺數年,一向隻看到過他運籌帷幄,不染纖塵的模樣,何曾見他哭過?
九夜嗚咽一聲,噗通跪在了地上,低吼道:“殿下,皇子妃她死了,死在了那處山穀裏,是陳歌放的火。我們趕到時,她隻剩下了一具被燒焦的骸骨!”
“死了?”南宮鈺愣愣重複了一遍,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麻木了起來,“她死了?”
“是,她死了,什麼都沒有剩下,是我親自將她的骸骨斂好,葬在了竹屋後,殿下,她腹中還懷著您的孩子,一個不足一月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陳歌所為,您若是還惦記著皇子妃的半分好,就該將她挫骨揚灰!”
“噗!”又是一口濁血,南宮鈺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他掀開被褥,艱難的想要下地,卻被木給攔住,“殿下,您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出去,英國公府這樁婚已經定下了,後日就是大婚之時,您不如先歇息著養好身子,再好好給皇子妃報仇雪恨。”
大婚?
他企盼了數年,原本是打算與蘇淺成婚的日子,如今卻變成了天人永隔?
南宮鈺手臂之上青筋根根突起,眼中血絲像是要破裂開一般駭人,“陳歌!”
……
“小姐,馬車已經在外候著了,您趕緊蓋好喜帕,咱們該出門了。”
陳歌看著鏡子裏嬌豔的麵容,赫然一笑,“是該出去了,可惜阿鈺身子剛好,不能親自來迎接。”
“迎不迎接都不打緊,過了今日,您便是皇子府裏唯一的女眷了,殿下一定會把您捧在手掌心疼愛著。”
“你這丫頭,真是愈發會說話了,行了,走吧。”將喜帕蓋到頭上,陳歌在丫鬟的攙扶下出了閨房。
“哎喲,我的好女兒,可算是出來了。”英國公夫人喜笑顏開的挽住了陳歌的手,感歎道,“如今你要出閣,往後去了皇子府,可得乖巧一些,不能胡亂惹事了,知道麼?”
陳歌撒嬌般的扭了扭身子,“娘,我都知道的。”
“嗯,你這丫頭也是命好,原本是該跟相府那個晦氣的女人一起入門,如今她死了,你就能獨占五皇子恩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