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簾子輕微的浮動,莫叢直接拽下礙事的布料,第一眼落在抵在連枝細白皮膚上的刀刃。
莫叢嗤笑:“楚醫生,是你威脅我,怎麼手抖了?”
“你別激我!”楚西行憤怒中加重力道,刀刃染上絲縷薄紅,“逼急了我,大不了魚死網破!”
鮮血刺激著莫叢的眼球,他冷笑:“魚死網破?那好,我現在就要了江似夢的命!她肚子裏的孩子說是我的,說不定是你的呢。她那麼愛你,人工授精都要懷上你的孩子,不是嗎?”
楚西行雙眼染血般通紅,“你胡說!”
分心注意顫動的刀片,莫叢嘴上更是淬毒,“不過江似夢這種愛也太廉價了,好不容易睡到你,被我撞見就把你推開。要不是我嫌她髒,當著你的麵,她都會跪下求我上。你這麼愛江似夢啊,可惜她更愛權勢與聲名。”
要不是我嫌她髒,當著你的麵,她都會跪下求我上。
這話深深刺激到了楚西行,他眼前浮現了一年多前的場景:那場他終生不忘的飯局上,那個中年男人肆意把玩著江似夢。似乎從他的反應察覺出他和江似夢的關係,男人甚至推開桌上的碗筷,讓她躺上去。
旋轉著,一起玩。
他隻紅著眼,不碰曾經捧在手心上的女孩兒。
他跟她吵,甚至分手相逼,都拽不回一心想開畫展一心想賺錢想成名的江似夢。
分手的日日夜夜,他其實都想她,但他都能克製住。直到……再遇見……依然是愛恨交織。
趁楚西行走神,莫叢快準狠地打落顫抖的匕首,幾乎同時大力拽過昏昏沉沉的連枝。指腹擦過連枝滲血的脖子,眸底染上嗜血的猩紅。
“你!”懷中人被奪走,楚西行氣急敗壞,拿起刀就往前捅。
幾乎是下意識的,莫叢轉身抱住連枝,“噗嗤”一聲,楚西行手上濺滿了滾燙的鮮血。
莫叢慣性往前,壓著連枝靠上牆壁。
左腰傷處在流血,痛感沒有詫異強烈:為什麼他會下意識地護住連枝?
他不是最厭惡這個滿是心機的啞巴嗎?
一定……一定是要留著她的命圈養、折磨,就像他來那樣。
楚西行到底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一雙手隻習慣拿手術刀。血液漫過皮膚,他慌亂地扔下匕首,激動地抽紙巾擦拭手上的血。
聽到動靜衝進來的程思家,看到就是楚西行在瘋狂地磨虎口的血漬,莫叢抱住連枝壓在牆上,左腳處積了一灘血。
“莫總?”程思家意外莫叢的反常,試探地問。
莫叢清醒,更緊地抱著連枝:“送我們回去。”
“莫總,要不先讓楚醫生處理您的傷口?”程思家難得沒有立刻執行莫叢的命令。
冷冷掃了眼幾欲癲狂的楚西行,莫叢沉聲:“就是他捅的刀,還讓他救我?”
聽到這話,程思家不敢多問,立馬讓人開車趕去莫叢的別墅。
深知莫叢的脾性,程思家沒有去扶,四處張望提起放在桌子上的醫藥箱,來不及檢查就匆匆跟上莫叢。
上車後,莫叢靠著椅背,額頭冒著虛汗。
但他意識清楚:“程思家,我受傷的事情,不要外傳。楚西行膽子小,搜集好證據不用管他,江似夢關到小院去。”
小院,是莫叢金屋藏嬌的地方。來來往往的許多女人,沒幾個長久的。江似夢從駐進莫家到被趕去小院,儼然失寵。
程思家見慣莫叢的喜新厭舊,冷靜應是,並讓看管江似夢的手下秘密執行。
連枝還沒醒,稍一顛簸,她腦子輕晃,砸在他的大腿上。
捕捉到這場景,程思家說:“先生,我扶連小姐坐前麵吧。”
莫叢凜聲:“沒事。”
程思家不再多嘴,專心開車,又穩又快。
莫叢卷起襯衣下擺,看到血淋淋的傷口,咬住嶄新的手帕,用酒精消毒,清洗傷口。
草草處理後,莫叢暫時在傷口處貼上紗布,扔掉沾血的雜物,他突然看見連枝臉上沾了不少血。
驚夢過後,她在車上再次陷入睡眠。臉上有東西也沒什麼反應,砸砸嘴睡得香甜。
就在他觀察時,她突然覺得嘴角黏糊糊的,下意識舔了舔。
鹹的。
轟——
莫叢的理智崩塌,粗魯地捏起她的下巴,咬住她水潤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