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酒窖,是地下室改造的。連枝沒去過,但聽林嬸提起過,這算是莫叢得意又喜歡的地方之一。
穿過草坪,莫叢的手還牽著她的,“燈壞了,沒修,你不要鬆開。”
秋夜的涼爽透著寒意,可兩個人相握的地方,皮膚都是滾燙的。而且這熱意,野草般橫生。
此刻莫叢的話沒有任何綺念,又這麼理所應當,可她卻聽得麵紅耳赤。
推開沉沉的木門,莫叢探路,隨後沒牽著她的左手拖住她的腰,“走穩一點,摔了我會跟你摔,可能還會砸碎酒瓶。”
最後的重點是他的藏酒,她總算從失重般的情緒裏抽離,小心翼翼踩上最上麵的台階。
門虛掩上後,她眼前頓時漫上濃稠的黑。她覺得沒有安全感,拿出手機想要開閃光燈。
卻聽到莫叢說,“放回去。”
大概是體諒她在黑暗中完全無法表達,他解釋,“我對這裏很熟悉,你跟著我不會摔跤。你來選一瓶酒,憑感覺。”
靠概率挑酒?她覺得這樣的莫叢有些孩子氣,也有點可愛。
四周同樣是寂靜的,一聲蓋過一聲的腳步聲,還有交織錯亂的腳步聲。
她心跳如擂,每一步都想踩在浮雲上。
“到了,你選。”
一片漆黑裏,莫叢的嗓音低沉、磁性,一如往常,卻性感得像是勾引。
連枝伸手,空蕩蕩的。
莫叢似乎知道,才鬆開她的手再次握住,指引著她,“這裏。”
指尖沁涼的觸感,讓她忽然心靜。
還沒有開瓶,她就仿佛聞到濃烈的酒香。
摸了一瓶又一瓶,她隻覺快窒息,才毫無理由地選擇了一瓶。
黑暗中,莫叢穩妥地從她手裏拿過酒瓶,“你來開。”
連枝雖然不會,但不想煞風景,伸手去摸瓶身,卻聽到他說,“不能用手。”
她覺得很對,就該用開瓶器啊。就算她力氣再大,也不會徒手開。
沙啞危險的聲音再次響起,“也不能用嘴。”
——
江似夢心有不甘,跟著兩人走,也不敢太近。直到莫叢和連枝走下樓梯,她才敢靠近。可她不敢開門進去,地下室封閉又安靜,她要是闖進去,莫叢一定會發現。
現在,她不敢冒險。
她肚子裏的孩子,隻能用來迷惑莫母,莫叢不行。
她跪在草地上,耳朵貼著門,努力想聽什麼,卻隻聽到風吹樹葉的簌簌聲。
“江小姐,你在幹什麼?”
林嬸突然出現,嚇江似夢一跳,手肘撞上門,險些衝進去。
但林嬸拉住江似夢,又色內厲荏地問,“江小姐,半夜三更的,您趴在酒窖門上幹什麼?想偷酒?”
莫叢和連枝關係緩和,林嬸是樂見的。她雖然忌憚江似夢懷著莫叢的孩子,但不會對她百依百順。尤其江似夢故意折騰連枝,林嬸基本上都是見證人。
江似夢站穩,平複心跳,尷尬地問,“莫叢呢?我來找莫叢。這是酒窖嗎?我剛給好像看到鬆鼠了,就追過來想聽一聽。你該去檢查檢查,鬆鼠活潑亂跳的,會打翻酒。”
林嬸不給麵子,“江小姐,這裏從來沒有鬆鼠出現過。”
江似夢惱了,“你有完沒完?你不過是個傭人!你現在也學會狗眼看人低了?”
說罷,手就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