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1 / 3)

可以說,原本宋予喬的臉隻是嫩嫩的緋紅,現在完全就是紅的可以滴血了。

她後退一步,趕忙轉過身調整了一下身上的裙子。

裴斯承覺得現在自己勢必是要說些什麼,於是就清了清嗓子,問:“是挑的這條裙子領口大了,還是我給你買的內衣不合適?”

這一下,從背後,裴斯承都能看到宋予喬通紅的耳根了。

睡都睡過了,害羞到這種地步,也真是不敢讓裴斯承再開口調戲了。

“裴總,晚上在……”

許少傑推門而入,說了一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怎麼覺得裏麵的氣氛透著那麼一丁點古怪。

麵前裴大老板站在桌邊,而小宋秘書背對著裴大老板站著……

這樣的情景真的是讓人浮想聯翩。

裴斯承看向許少傑,“什麼事?”

許少傑說:“樓下已經備好車了,晚上的飯局定在第一樓,幾個供應商負責人都去。”

“好,我知道了,”裴斯承說:“三分鍾以後下去。”

這三分鍾呢,留給宋予喬去洗手間整理好自己。

要不然這樣麵色鮮紅欲滴,實在是像待采擷的花骨朵,讓人不忍心就折斷下來。

這樣子,珍藏在自己懷裏就好。

…………

宋予喬從洗手間裏走出來,麵色雖然依舊紅潤,但是神色看起來已經無礙了,將頭發盤了起來,露出修長漂亮的脖頸,脖子上掛著一條白金的項鏈。

裴斯承將西裝外套穿上,說:“走吧。”

宋予喬在裴斯承身後跟上,她剛才也已經聽到了許少傑的話,看來這一趟飯局,她也是必須跟裴斯承一起,推不掉了。

裴氏的分公司在S市也是大企業,所以宋予喬和裴斯承走進包廂的時候,幾乎是已經坐了一桌子的人,唯獨留下了兩個座位。

宋予喬以前也沒有少參加了這種飯局,所以,應對還是遊刃有餘的。

剛剛落座,就有人敬裴斯承酒,宋予喬不大會喝酒,但是還是擋了一下,就有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就說:“裴總身邊這位……有點眼生啊,是裴總新來的秘書麼?”

裴斯承一笑:“誰說她是秘書了?”

宋予喬:“……”

難道我不是秘書?

在場的人就一副了然的樣子了,懂了,其實問秘書,也是十個秘書九個腥,哪個男總裁身邊能沒有一兩個用的得心應手的小秘呢。

這頓飯說實話,吃的相當無味,因為第二天就是競標,飯桌上全都是客套話虛與委蛇,表麵上言笑晏晏,指不定背地裏使什麼陰狠招數。

宋予喬不善喝酒,但是作為行政人員,必不可少的就是喝酒,但是她隻要是過嘴的酒,多半都會含在舌下,等到沒有人注意的時候,用紙巾遮住,吐在紙巾裏。

這是原先在戴琳卡手下的一個總領秘書,算是宋予喬的前輩,教給她的。那個時候,這個前輩教她喝酒,但是每每宋予喬必然是沾酒畢倒,不管是第幾次,一樣的結果,她好像天生就有那種酒精體質,隻不過喝醉了之後酒品比較好,不會耍酒瘋,也不會說胡話。

今天晚上裴斯承的興致似乎是很好,隻要是對方敬酒,來者不拒,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替宋予喬擋酒,這種把白酒紅酒當成白開水一樣的喝法,不禁讓宋予喬都皺了皺眉。

這樣混著喝最容易醉了,難道真的是以為自己是千杯不醉麼?

不過,看著裴斯承仍舊沒事兒人一樣跟身邊的以為張總談笑風生,臉色也沒有什麼區別,相較剛來的時候,還顯得更白了,宋予喬也就漸漸放下心來了。

不過裴斯承喝酒,向來都是臉色越喝越白,從來都不上臉。

等到散場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宋予喬隨裴斯承向外走,接到了宋老太太的電話。

“奶奶。”

宋老太太說:“還在外麵應酬麼?”

宋予喬看了一眼前麵不遠處的裴斯承,微微側了側身,半捂著話筒,說:“已經吃過飯出來了,馬上就回去,奶奶你要是等不了,就先睡吧。”

宋老太太說:“我現在精氣神好著呢,我再聽會兒京劇,你路上小心點,要不我讓澤南去接你吧?”

宋予喬聽見宋老太太口中的這個名字,才一下子回過神來,原來這個晚上,葉澤南也在奶奶那裏住。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宋予喬掛斷電話,看了一眼遠方黑沉沉的夜色,餘光卻是瞟向兩邊五彩的霓虹。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前路一片灰茫茫的,但是身邊卻無端多了很多五光十色的誘惑,那些誘惑都偽裝成讓人震顫的色彩,吸引人的注意力,不過,在鮮妍的花,也有可能是食人花。

裴斯承已經走到車邊了,不過正雙臂撐在車門上,渾身好像沒有力氣一樣站著,眼睛半眯。

宋予喬走過去,與裴斯承站著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說:“裴總,今天晚上我會把明天供應商的資料完整的看一遍,明天上午八點鍾之前我會直接到分公司。”

裴斯承仍然俯身在車門上,側首看著宋予喬,黝黑的瞳仁裏滿是迷醉,嘴角若有似無的一抹笑,忽然向宋予喬伸出手來。

宋予喬被裴斯承拉住手腕,皺了皺眉:“裴總?”

她忽然發覺,或許裴斯承就是那種喝酒不會上臉,但是麵色越喝卻越是白的那種人,她試著反手掙脫了一下裴斯承握著她的手腕,卻沒想到裴斯承被一拉一拽,直接向前踉蹌了兩步,嚇的宋予喬趕忙上前扶住了他,怕他摔了。

“麻煩把裴總送到……”

宋予喬俯身向車內說話,可是司機呢?

這司機開了車來了就走了?也太不敬業了吧。裴斯承已經醉成這副德行了。

宋予喬本身也是喝了酒,現階段醉酒駕車又查的很嚴,她索性就讓保安幫忙把車停在了飯店的停車場裏,然後扶著裴斯承打車去酒店。

宋予喬把裴斯承塞到車後座,自己也擠了上去,向出租車司機報出了酒店的地址。

裴斯承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在車後座仰著頭,眼睛半眯著,呼出來的全都是酒氣,這個時候臉色好像雪一樣白,讓宋予喬看著都有點滲人了。

宋予喬看著裴斯承不胖,但是扶著他走路的時候才真正發覺了,他身上肌肉很硬,骨頭硌人,壓在肩上很沉,就算是從酒店到電梯,她都氣喘籲籲地出了一腦門的汗。

“房卡呢?”宋予喬問。

裴斯承無力地靠在宋予喬身上,一隻手撐著牆,側了側身,示意是在褲兜裏。

宋予喬翻了個白眼:“自己酒量不行還喝這麼多,逞能呢。”

她低頭去翻裴斯承的褲兜,自然也就錯過了裴斯承這一雙迷醉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清明。

隻隔著一層薄薄的西裝褲布料,宋予喬把手伸進去就,自然就觸碰到他大腿灼燙的溫度,蜷曲了一下手指,覺得心跳加速,呼吸有些滯澀了,瞬間就覺得手滑,房卡怎麼都拿不到手裏。

不過裴斯承沒有什麼反應,宋予喬就佯裝鎮定,將他褲袋裏的房卡翻出來,滴的一聲,門打開了,她拖著裴斯承進了房,打開了燈。

宋予喬費勁地將裴斯承摔在床上,他緊緊皺著眉,口中仿若無意識地喃喃:“水……”

看來是酒勁兒上來了。

宋予喬倒了一杯水給裴斯承遞過來,扶著他坐起來,忽然,裴斯承的眼睛睜開,然後在下一秒鍾,直接翻身將宋予喬壓在了身下。

宋予喬手裏的一次性紙杯嘩的一下全都傾倒在兩人身上,她身上的衣裙下擺,以及裴斯承上身的襯衫,打濕了大片。

“裴斯承!”

她大叫了一聲,兩隻手撐在壓在身上的裴斯承胸前,胸腔裏的心跳聲嘭嘭嘭,似乎是要衝破胸膛跳出來,但是,直接癱軟下來,趴在了宋予喬的左肩處,呼出的氣息灼燙了肌膚。

宋予喬心跳如雷鼓,叫了兩聲“裴總”沒了反應,就一下子將裴斯承從身上掀翻下來,也沒有再管他到底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洗手間洗臉,直接就奪門而出。

送裴斯承來酒店,本來就是個錯誤!

她匆匆忙忙跑下去,出了酒店門,清涼的夜風一吹,才把心頭那一股燥火給吹散了。

在招手上出租車的時候,宋予喬反射性地抬頭看了一眼酒店上麵的房間,一排排窗戶有的明有的暗,她目光鎖定了其中一扇黑漆漆的窗戶,心裏倏然一跳,將散落在耳邊的鬢發掛在耳後,俯身上了出租車。

就在其中一扇黑漆漆的窗戶前,裴斯承正靠著窗台站著,一隻手攜著煙,一隻手把玩著一個黑色金屬質地的打火機,那一雙眼睛裏哪裏還有半分迷醉,黑色的瞳仁就像是幽沉的深潭,清明見底。

他會醉麼?

恐怕他活了這三十年,除了這一次在宋予喬麵前裝醉,就沒有喝醉過酒。

指尖還有剛才觸碰到宋予喬的手腕殘留的體溫,裴斯承拇指扣在右手的虎口上,將打火機啪嗒一聲打開,橘黃色的火苗上一丁點淡藍色,好像是暗夜裏的藍色妖姬。

他的視線落在出租車開走的方向,舌尖舔了一下下唇瓣。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

………………

宋予喬回到宋家,門衛照例把她攔了下來,仍舊是前天她匆匆忙忙要進去找宋翊,卻被攔下來的那個年輕小夥子。

“怎麼又是你啊?”

小夥子看起來精神奕奕的,可能是為了值夜班,白天已經充分補覺了。

宋予喬聳肩:“我這次來找宋老太太,她是我奶奶。”

小夥子狐疑的一笑:“你等下,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