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喬在看見蘇智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蘇智一副興致不錯的樣子,跟在華箏身後進了房間。
沒錯,蘇智是跟著華箏來看宋予喬的。
蘇智將花給宋予喬插在床頭的花瓶裏,說:“問過花店老板了,說這些花是安神助眠的。”
宋予喬笑了笑:“謝謝。”
蘇智一笑唇紅齒白,已經搶先坐在了宋予喬的病床前,“予喬姐你覺得怎麼樣?”
身後,華箏“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蘇智趕緊起身讓開床前的位置,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來,臉上帶著笑:“掌櫃的,你坐。”
裴斯承已經抬步向門外走去,在經過蘇智身邊的時候,動了動口型,說:“跟我出來。”
蘇智在病房內呆了兩分鍾,將剛剛提進來的果籃,拆開,洗了兩串馬奶葡萄給宋予喬放在手邊,然後才轉身跟了出去。
華箏聽著身後的門響,在一瞬間就轉換了話題,剛剛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購物旅遊,便直接轉移到了宋予喬的身體上。
“到底是什麼原因?怎麼前兩天從我這兒離開的時候還好好地,這婚禮都臨近了,還又把你自己折騰的進了醫院了。”
宋予喬斂下了眼瞼,“沒什麼,不要緊,可能是情緒有點波動了,影響到胎氣,之後肯定不會有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華箏直接打斷了宋予喬的話:“什麼情緒波動了?是不是因為裴斯承真的跟別的女人上床了?”
宋予喬猛的抬起眼眸來,看向華箏。
華箏聳了聳肩,解釋:“聽蘇智說的,不是讓他跟著你去送衣服了麼,然後就看見裏麵……裴斯承跟另外一個女人,說實話我是不信的,因為,之前我也給裴斯承下過藥,但是他寧可自己去泡冷水澡,也不碰我……”
華箏看了一眼宋予喬的神色,她現在內心已經沒有芥蒂了,所以,就算是這樣提出來,也並沒有任何覺得語氣滯頓鬱結。
“假的,是被下了迷幻藥,那種能夠出現幻覺的藥,”宋予喬心裏知道的清楚,“而且,裴斯承當時渾身脫力,根本就不能動彈分毫。”
華箏皺眉:“真有那種東西?能讓人產生幻覺?”
“有吧。”
經過華箏這麼一懷疑,宋予喬也有點不大確定了。
華箏一笑:“早說啊,要知道當初我給裴斯承就下這種迷幻藥了,直接讓裴斯承把我幻化成你的樣子。”
宋予喬瞪了華箏一眼,知道華箏這話是故意說了逗她開心的,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宋予喬問:“你跟鄭融打算怎麼辦呢?”
華箏說:“等到明年他從溫哥華回來吧。”
“他要去溫哥華幹嘛?”
“你不知道麼?鄭融今年研究生實習,是跟你媽去溫哥華的研究所,實習一年。”
確實是不知道。
宋予喬最近住院都沒有告訴母親,想著母親在那邊因為姐姐的事情已經夠忙的了。
不過,一年的異地戀,不,是異國戀,而且華箏和鄭融兩個人又是剛剛確定關心,宋予喬有點擔心,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
但是,鄭融既然從高中就開始暗戀華箏,一直等到今天,也就根本不用擔心鄭融會受不了外界的誘惑。
………………
在走廊上,裴斯承出了病房門,一路沿著向在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走去。
蘇智腳步略頓,卻依舊是跟上。
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此時此刻的樓梯上,空無一人。
蘇智隨後跟進去,卻在一瞬間,迎上了裴斯承忽然揮過來的拳風,淩厲的擦過臉頰嘴角,好像要裂開一樣的疼痛感,他瞬間就嚐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他冷笑了一聲:“堂堂的裴氏總裁,竟然直接出手打人,如果我不是當事人的話,我就算是在網上看到這條新聞,都肯定是不會信的。”
裴斯承逼近了蘇智:“告訴我這麼做的原因?”
“怎樣做?什麼原因?”蘇智搖了搖頭,“我不懂。”
裴斯承冷笑了一聲:“你是蘇超的兒子,是的,沒有錯,我查過了,現在你家裏隻有你一個人,你恨的是徐媛怡也好,是被牽連到的宋家也好,總之,現在徐媛怡已經被判刑了,而這邊宋家此刻也已經算是家破了,你還糾纏著宋予喬做什麼?”
“糾纏?”蘇智反問了一句,“什麼叫糾纏?宋予喬是華箏的好朋友,我是華箏店裏的員工,我現在也是將予喬當成是朋友來看的,你從哪裏看到的糾纏?裴總,小心我告你誹謗,外加打人!”
蘇智這句話反倒有點孩子氣了,顯得還是很稚嫩,和裴斯承相比來說,高下立顯。
裴斯承勾了勾唇角:“歡迎,隻要你能告的倒我。”
他現在已經確認了,這個蘇智,就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絕對不會有錯。
剛剛說一些話,也隻是為了證實。
他在學校的時候,因為對刑偵學感興趣,就跑去跟許朔聽過幾節有關於人的麵部表情分析的課,所以,就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最主要的不是聽蘇智的話,而是著重看蘇智的麵部表情。
就在裴斯承拉開安全通道的門剛剛抬步出去,卻聽見蘇智在他身後說了一句:“裴斯承,你根本就配不上宋予喬。”
裴斯承腳步一頓,轉過來看著蘇智。
蘇智接著說:“就像是你這種有錢人,看中的從來都不會是感情,看錢重的,沒有一個是好人。”
“那你爸爸呢?”
裴斯承因為找過蘇智的資料,自然也就知道,在蘇超前妻婚內出軌離開之後,蘇超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生活,其中有一點,就是不斷地去借錢,借錢,再借錢,包括他為了徐媛怡手中的那十萬塊錢,最終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卻也成了車下亡魂。
蘇智咬著牙:“那是他活該!”
裴斯承笑了笑,“那如果我現在給你五十萬,你想要做什麼?”
蘇智搖了搖頭:“不,我什麼都不想做,我也不會要,你隻要記住我說的,你配不上予喬姐。”
蘇智這話倒不像是在和裴斯承說話,而是在自言自語。
兩人一前一後從安全通道走出來,正好遇上了剛剛去找婦科醫生談話歸來的裴老太太。
裴老太太看見自己兒子竟然跟曾經的相親對象走在一起,頓時五髒六腑都攪合在了一起。
這是……演的哪一出戲?
“兒子,你先過來。”
裴老太太向自己兒子招手,裴斯承慢下腳步。
“到底怎麼一回事?”裴老太太說,“當時在網上勾搭我的就是這個小鮮肉啊。”
裴斯承默默地看了一眼裴老太太,說:“媽,他不是想勾搭你,是想勾搭你兒媳婦。”
裴老太太登時就瞪大了眼睛,“決不允許!勾搭我就算了,還想勾搭我兒媳婦!”
裴斯承:“……”
其實,裴斯承真想說一句:媽,你這老牛想吃的草也太嫩了點吧。
蘇智和華箏在病房裏呆了一會兒,裴老太太自從進來,就一直在宋予喬病床前虎視眈眈,直到蘇智起身說告辭。
裴斯承出去送華箏離開,看著蘇智的背影,打了個電話,“繼續盯著蘇智。”
………………
確實如此,盯準了蘇智,不過第二天,就找到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其實現在隻是大藝術係的一個女學生,大四,因為當時衣服比較成熟再加上化妝,所以看起來像是風月地方的女人。
說到底,也就是才二十出頭,而且還拿過獎學金,因為和蘇智關係比較好,便私底下多幫了幫忙。
蘇智在學校後麵的一家小的日本壽司店裏,約見了這個學姐。
學姐說:“現在事情怎麼樣了?”
蘇智搖了搖頭:“我覺得到底是我自己想錯了,竟然還是傷害到了她……”
他也打聽到,說宋予喬住院,原本,懷孕的時候就不應該受到這種刺激,現在,竟然鬧的住了院。
“當時她扇你那一耳光我也沒有想到,因為她的脾氣一向是很溫和的,可能當時真的是生氣了。”
“那有什麼啊,我就是表演係的,想學什麼還學不來呢?本來說是借位扇耳光,結果真的一巴掌扇上來,這事兒都稀鬆平常。”學姐一眼就看到了蘇智嘴角的淤青,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便問,“這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