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尾聲十一: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1 / 3)

宋予喬……

這個名字,看起來莫名覺得有些親近,但是,卻是一個十足陌生的名字,很好聽,一個女人的名字,但是在他的腦海中根本就沒有閃現。

裴斯承眯了眯眼睛,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方虛晃而過,在按下接通鍵的時候猶豫了三秒鍾,重新放下了手機。

其實,在後來的後來,裴斯承都在想,如果當時,他幫華箏接通了這個電話,聽見了宋予喬的聲音,那麼,就會早兩年遇上宋予喬了。

隻不過,姻緣,總是在這種交叉相互中錯過的。

而日日夜夜縈繞在裴斯承心頭的,除了夏楚楚這個名字,就還有一個單詞——beloved。

他記得,是在一間名為beloved的酒吧裏,見到的夏楚楚。

在最初,顧青城聽說裴斯承要投資建酒吧的時候,還特別打趣:“你有那種閑錢,還不如投給我夜色,給你分股。”

“你那是為了賺錢,我不為了賺錢,每年虧本都不要緊,”裴斯承攜一支煙在手指間轉動,“我是為了尋找。”

這些年,在裴斯承的生命裏,已經深切的印上了兩個字,就是——尋找。

隻不過,華箏也並沒有因為裴斯承一次的拒絕,就心灰意冷,特別是在知道張夢琳的存在之後,更多時候都是在和張夢琳鬥。

終於,在一個下午,裴斯承從一個長達四個小時的會議中下來,已經是滿身滿心的疲憊的時候,黎北從外麵回來,在他麵前,已經呈上了一份調查報告,裴斯承端著茶杯淺啜,對黎北說:“念給我聽。”

黎北當即就說:“老板,找到夏楚楚了,在溫哥華。”

裴斯承手中茶杯裏的水灑了出來,在手指上一片暈染開的水漬。

當晚,裴斯承乘淩晨的航班,飛往加拿大溫哥華,然後連夜去了調查中找到的那個小鎮。

在飛機上的心情,他覺得自己心髒嘭嘭嘭跳的厲害,終於要找到夏楚楚了麼?在四年之後?

看著碧藍天空中飄散的幾朵白雲,裴斯承狂躁不安的內心,逐漸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不管是不是,這一次,總是帶著百分之一的希望去的。

無數次的希望,伴隨著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在鎮上的鄰居,是認出了照片中的女孩兒,說:“就是這個小姑娘,我記得清楚,當年他們家裏還沒有搬走之前,一直是住在這裏,家裏是有一個中國老婆,還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

“後來呢?”

裴斯承變得亟不可待,他一邊讓黎北在小鎮上去尋找,一邊詢問這些曾經見到過夏楚楚的人。

“後來那姑娘好像是精神上出了問題,她母親就帶著她去了市裏麵去治療,然後兩個月後就搬走了。”

“搬去哪裏了,您知道麼?”

“不知道,當時他們走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後來搬家公司來了才知道,有新住戶住進來了。”這個好心的大姐指了一下街邊,“你看,那邊,那個白色的房子前麵帶著小花園的,就是他們原來住的地方。”

黎北已經去現在新搬入的住戶問過了,他們隻是住戶,辦手續都是住房中介辦的,根本就沒有見過原來的房主。

在這一刻,裴斯承深深地閉了閉眼睛。

黎北跟在裴斯承身邊也許多年了,看見老板現在的這種表情,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裴斯承睜開眼,說:“回去吧。”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名叫夏楚楚的女人,他知道這個女人長的是什麼模樣,他在找她,就足夠了。

而就在這一次回加拿大,華箏也跟了過來。

華箏不是那種能夠輕易放棄的人,她如果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會盡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得到。

就像是裴斯承。

裴斯承對華箏永遠是不冷不熱,不冷的原因,華箏知道是源於自己表哥,而不熱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心底的那個夏楚楚。

華箏看到裴斯承從小鎮上沒有任何所得的失落表情,在後麵跟著,忍不住說:“說不定她早就死了,你這樣日複一日地找下去,都已經三四年了,一個人怎麼會藏得這麼嚴實,除非她死了。”

華箏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前麵走著的裴斯承忽然轉身,一個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有些難以置信,捂著臉看著裴斯承,“你……”

裴斯承的眼睛裏好像是兩個鑽風的空洞,卻虛空的刮著風,冰冷刺骨的風,“不要再說這種話。”

華箏咬著下嘴唇,停住了腳步。

而前麵的裴斯承,在給了華箏這一個巴掌之後,繼續向前走,再沒有回頭看華箏一眼。

華箏雙眼噙著眼淚。

她怎麼就爭不過一個已經消失了三四年的女人呢?她才不信這個邪!她就是要將裴斯承追到手!他是她的王子!

人人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但是對於華箏來說,追裴斯承的這兩年,是翻山越嶺,也沒有將擋在裴斯承麵前的那一層紗給撩開,最後,還是宋予喬,幫華箏撩起了那一層薄薄的紗。

這是裴斯承遺失夏楚楚的第四年。

在第四年的這個春節過年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飄飄灑灑了好幾天,天地之間都鋪蓋上了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

裴斯承穿上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裏麵是一件輕薄的外套,這件衣服是曾經和夏楚楚在滑雪場的時候穿過的,當時夏楚楚誇讚他英俊帥氣,是白馬王子。

站在落地鏡前,他看了許久,恍然間覺得在鏡麵裏,有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然後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浮灰,轉身,離開。

裴家大院,從大年三十早上,就開始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不斷,白色的雪地上,到處都是大紅色的鞭炮碎屑。

裴昊昱穿上了一身紅色的唐裝,紅色的綢緞布料,深黑色的暗紋,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頭頂還戴著一頂小帽,小帽後麵有一根假辮子,一直拖到肩膀上,是裴老太太給孫子買的,洋氣。

小家夥穿上之後還蹦躂了好長時間,臭美的在鏡子前麵扭啊扭,照啊照的。

過年的時候,自然是要在裴家大院過的。

而這一年,在德國的裴婭也回來了。

裴聿白說:“我去開車。”

裴斯承將裴昊昱留在家裏,便陪同裴聿白一起去機場。

裴聿白的大狗貝勒原本一直是交給看護的管家的,但是過年了管家也會回老家,便將貝勒帶來了裴家大院,家裏準備的雞鴨骨頭,隨便扔給它一兩塊就足夠了。

在車上,貝勒正在後座趴著,舔自己爪子,身上穿著的是裴聿白從外麵給它買來的一件小襖,有點滑稽。

裴斯承看了一眼後麵的狗,“大哥,秦簫臨走前給你留條狗,算是怎麼回事,我一直都沒搞懂。”

“留著給我當兒子養的。”

裴斯承一個沒忍住就笑出聲來。

“小火的媽媽還沒有找到麼?”裴聿白問。

“沒,”裴斯承說,“繼續找著,我從美國那邊曾經她投過的簡曆,注意到她是C市的人,指不定是回來了,也說不準,那邊我讓人也找著,這邊也找著。”

裴聿白對於弟弟的這種行為,不置可否。

大海撈針,財力物力心力都耗盡了,但是卻不見什麼成果。

隻不過,有人就是願意。

愛了,就想要再多做一些努力,不留遺憾。

在機場,兩個哥哥見到了已經兩年沒見的裴婭。

裴婭比起走的時候,長高了,瘦了些,留著一頭大波浪的長發,穿著格子的毛呢大衣,頭上是一頂斜著戴的兔絨帽,整個人都好像是英倫範兒。

裴聿白沒有下車,隻是搖下了車窗,而裴斯承是下了車的,遠遠地就看見了裴婭。

“三哥!”

裴婭遠遠地就看見了裴斯承,直接飛奔過來一下子就竄進了他的懷抱中,“三哥!想死你啦!”

裴婭撲進裴斯承的懷裏,裴斯承心裏也十分高興,抱著許久不見的妹妹在原地轉了個圈,“走的時候還是小姑娘,現在回來,我都不敢認了。”

“那是當然,女大十八變呢。”裴婭開了車門,直接就竄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大哥!你又變帥啦,比我三哥看起來都英俊帥氣!肯定迷死一大堆女人!我嫂子呢?你娶回家沒呢?”

裴婭是知道秦簫的存在的,之前也因為年紀小,然後中間也做過不少事情。

裴聿白彈了裴婭的腦門一下,“回來就這麼多話,還以為在外麵兩年你的性子有所收斂了。”

裴婭皺著鼻子摸了摸腦門。

這一次從國外回來,裴婭帶了不少東西,給父母二老帶了禮物,還有兩個哥哥也都帶了,就是將小家夥裴昊昱給忘了。

裴婭看見這小家夥的時候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天啊,三哥,這是你兒子?”

裴昊昱點了點頭:“是的,你三哥是我爸爸,親爸爸哦。”

裴婭:“……”

她兩隻手捏著裴昊昱肥嘟嘟的臉蛋就是一陣揉搓,“太萌了,小姑姑喜歡你!”

她說著就在裴昊昱的臉上親了一下,裴昊昱不好意思地有點臉紅,在裴家大院,裴婭去拎東西的時候,這邊裴昊昱才扯了一下裴斯承的衣角,“爸爸,這個是小姑姑麼?”

“是。”

裴昊昱一張小臉蛋上紅撲撲的,說:“小姑姑比大姑姑要對我好。”

在大年三十,吃團圓飯之前,裴老太太給裴玉玲打了電話,這種團圓的時候,裴玉玲卻不回來,感覺上都不算是團圓。

雖然裴玉玲是裴臨峰和他前妻生的女兒,但是裴老太太也一直是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來看的,根本就毫無差別,就像是裴婭,有時候一兩個月都不打一個電話,而裴玉玲,卻是每個星期的家庭聚會都會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