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尾聲十:遺失你的那五年(1 / 3)

裴斯承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一個軟弱的男人,或者說是可以被思想的牢籠困住的人,他可以肆意瀟灑的活著。

隻不過,那是在遇見夏楚楚之前,無牽無掛,任意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而遇見夏楚楚之後,他第一次體會到,內心被牽引著,他察覺到了掣肘的滋味,是這樣一種感覺,就算是每天在工作上班的時候,偶爾分神,腦海裏都會浮現出一幅畫麵。

此時此刻的夏楚楚,在做什麼呢?

裴斯承做過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夏楚楚懷著裴小火的那半年,生生半年都沒有與她聯係。

那個時候,夏楚楚於他,還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可是,卻不曾想到,夏楚楚竟然有多大的勇氣,一個人懷著孕等待他的歸來。

半年……

裴聿白曾經評價過這個弟弟,裴斯承的心腸很硬,他的心裏其實是住著一個人的,就是他自己。

但是,從何時起,這種斷言,就已經改變了。

在夏楚楚離開的剛開始,第一年。

裴斯承並沒有酗酒的習慣,他的心理承受力足夠強大,根本就不需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但是,酒量和煙癮,卻又都是在那個時候養出來的。

卡羅也算是裴斯承在溫哥華的一個室友,之前和夏楚楚還合租過半年,等到裴斯承找到這邊之後,也便開導他,帶著他去酒吧。

其實,卡羅倒是挺喜歡夏楚楚這個中國小姑娘的,做的一手好菜,而且為人開朗活潑,也不嬌慣小家子氣,現在,竟然留下個孩子和裴斯承分手了,雖然說挺可惜的,但是,他還是說:“那麼多的女人,隨便挑。”

裴斯承俯身在吧台上,他擁有絕對俊美的東方麵孔,再加上穿著一絲不苟的襯衫和休閑西裝,襯衫下擺紮進西褲裏,襯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矜貴而又禁欲感十足,自然是十分招人喜歡,來主動搭訕的女人都不少。

在酒吧夜場這種環境中,是絕對不分國界,都是看臉,看身材。

一個波浪金發的女人端著酒杯過來,身上一件緊身包臀裝,將豐滿的身體勾勒的纖毫畢現,雖然說夏楚楚的身材也是屬於豐滿的,但是還是嬌小玲瓏了一些。

“帥哥,約麼?”

女人一挑眉眼,就是一個特別勾人的眼神,身體已經向裴斯承這邊蹭過來。

裴斯承的眼神有些薄涼,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用中文回答道:“對不起,我不會說英語,聽不懂。”

女人端著酒杯的手一愣。

卡羅坐在另外一邊,因為之前裴斯承教他說過幾句漢語,所以現在也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解,聽出了現在裴斯承從口氣中的排斥感,便越過裴斯承笑著跟那個長發美女解釋。

裴斯承索性便向後下了椅子,被卡羅攔住,“你來這兒不是為了約人啊?收起你這張麵癱臉。”

裴斯承聳了聳肩,“抱歉,我來這裏,就是來喝酒的。”

身邊的美女悻悻離開,卡羅低聲罵了一句:“你不要讓給我啊!這麼長時間你一句話就把人家給打發了。”

裴斯承並沒有與卡羅爭執,又要了一杯烈酒,然後一點一點的淺啜,看著不遠處的台子上,後麵樂隊中,正在敲架子鼓的那個年輕的朋克小夥子。

“這酒不烈?”

“還好。”

卡羅一向不知道裴斯承的酒量深淺,看著他這種輕描淡寫的回答,便狐疑地叫人也倒了一杯給他,結果他剛一下肚,就是渾身一個激靈。

“真辣,你真是要喝出胃穿孔來。”

裴斯承一聽,微愣,將手中的酒杯放在吧台上,向前一推,指間夾著的香煙已經摁滅在吧台上的一個水晶質地的煙灰缸內。

然後,裴斯承在之後,果然就有所收斂了。

他在找夏楚楚的同時,並沒有想要將自己送到醫院裏去,他需要在重新見到夏楚楚的那一天,能夠更加俊朗地站在她麵前。

他不酗酒,雖然偶爾會有煙癮。

隻不過,沒有了酒精的刺激,在夜晚,他開始失眠。

每當閉上雙眼,躺在床上,腦海裏就好像是在播放電影一般,每一個剪輯,每一個鏡頭,都是夏楚楚臉上的笑,甚至是初遇的時候,他忽然心思一起,在她唇角留下的那個帶有細膩觸感的吻。

他覺得自己的精神越來越萎靡,起來伏在露台的欄杆上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一個深夜,他看著對麵高樓上的燈火一盞一盞滅掉,直到黑乎乎一片,手中一支煙已經燃盡,煙蒂燃盡燙了一下手指,裴斯承微微皺眉,將煙蒂甩掉,轉身又去抽煙盒中的香煙,卻沒有摸到。

看了一眼,已經空了。

原來,已經抽了整整一盒煙。

他將煙盒在手掌心裏捏著,好像聽到,從臥室內傳來一個嬌俏可人的聲音,轉身,他似乎看見一個畫麵。

“裴哥哥,你又在抽煙啊?”夏楚楚背著雙手,一蹦一跳地來到裴斯承麵前,眉眼間都帶著笑,一雙眼睛黑的發亮。

裴斯承淡淡的笑,將手中煙蒂上的煙灰彈掉,再看向夏楚楚,她說:“我不喜歡你抽煙啊,抽煙有害健康的,而且我也是受害者啊,被動吸煙會比你傷害更大的。”

裴斯承將煙蒂按滅,“那我以後盡量戒掉。”

夏楚楚一聽這句話,笑的臉上好像是一朵花一樣陽光燦爛,“好啊好啊,隻要你想要抽煙的時候,就含一顆糖。”

她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手中有一包酸梅糖,“慢慢就會戒掉的。”

裴斯承接過她手中的糖,捏著包裝袋在手中,剝開糖紙,搖了搖頭:“不夠甜。”

夏楚楚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她剛才已經吃了一顆,明明就是又酸又甜。

她將裴斯承手中的那顆糖拿過來,丟進自己口中,蹙著眉,很認真的說:“很甜啊,我是專門問了老板的,因為本來說是要買口香糖的,他說了,有很多……”

夏楚楚還沒有說完,裴斯承便已經雙手捏了一下她尚且嬰兒肥的雙頰,然後俯身印上了她的唇,舌尖探入,在她的口中,勾著她的丁香小舌,一顆糖在唇齒間來回轉動著。

夏楚楚有些抗拒,向後退,卻退無可退,被扣緊了腰肢。

一顆糖在兩人唇齒之間,最終化開了,裴斯承才抿了抿唇角,鬆開了夏楚楚已經被吻的紅潤的唇瓣,“嗯,我嚐到了,很甜。”

而此時此刻,紅的卻也不僅僅是夏楚楚的唇瓣了,而是臉頰一直到耳根,她別開了臉不去看裴斯承,已經嬌嗔出聲,“流氓。”

裴斯承鬆鬆的攬著夏楚楚的腰身,“我想到讓我戒煙的好辦法了。”

夏楚楚抬頭,“什麼辦法?”

“想抽煙的時候就吻你。”

夏楚楚紅著臉,在裴斯承的腰腹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卻又是硬邦邦的肌肉,掐不到,索性便轉身跑了出去。

裴斯承嘴角含著笑,向前叫了一聲:“楚楚,你別跑的那麼快,我就來追你了……”

原本也隻是一句戲言,可是,等到他看見夏楚楚跑出去,忽然感到一絲心慌了。

裴斯承追出去,卻已經不見了人影,而在客廳裏,哪裏還有人影,有的隻是在腦海裏那一抹抹不去的“裴哥哥!裴哥哥!”。

裴斯承苦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情,已經快要忘記了,卻又在這種時候被翻出來,才發現,竟然曆久彌新,他就是那個畫麵中,曾經身在福中,卻不知福的人。

這也是裴斯承在五年後,找到宋予喬之後,每當聽到宋予喬無意識的叫出來的一聲裴哥哥,內心都會怦然良久。

但是,生活還是要照樣過下去。

即使成夜成夜的失眠到天亮。

那個時候,顧青城的專業私人醫生方妍來到溫哥華進修,裴斯承便讓方妍給他開了安眠藥。

方妍最起初開的是一般劑量的安眠藥,但是,誰知道在一周之後,裴斯承就又來了。

“管用了兩天,還是睡不著,我本來吃兩片,現在吃四片,都睡不著。”

方妍:“……”

“你還想不想要命了?”方妍對裴斯承說話也並沒有客氣,也知道裴斯承和顧青城是熟識,“你想要吃藥吃死啊?你現在不是吃藥的問題,你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我去找過心理醫生,醫生說的,我心裏沒病。”

方妍:“……”

裴斯承說的沒錯,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用一個小時幾百美金的價錢,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是他將所有的症狀一說,心理醫生也隻是輔助治療,物理減壓,裴斯承心理上沒有問題。

無奈,方妍隻好又給裴斯承加大了安眠藥的劑量,“每天睡前兩片,不要多吃了,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裴斯承點頭,接過。

後來,裴斯承果然就沒有再來找過方妍了。

但是,興許是長時間的服用藥物,導致有了抗體了,之後照舊睡不著,不過他也不再加安眠藥的劑量了。

他自己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現在因為藥物而上癮,那麼,身體就會像是一個空的軀殼一樣,如果身體垮了,還如何去找夏楚楚呢?

白天需要工作,靠喝咖啡提神,而晚上精神亢奮,就算是吃了安眠藥都難以入睡。

在一個夜晚,裴斯承從浴室內洗了澡出來,因為現在家中隻有他一個人,所以根本就不必避諱什麼,從浴室內出來,沒有裹浴巾,隻在用幹燥的毛巾擦著頭發上的水和身上的水。

然而,向外麵走了兩步,卻恍惚間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夏楚楚。

夏楚楚十分乖巧地躺在被子裏,雙手從被子裏伸出來,露出圓潤的肩頭還有淺粉色的睡衣肩帶,抬眼一看見裴斯承,便捂了眼睛:“裴哥哥,你在家這麼開放啊,竟然不穿衣服!”

裴斯承頓下了腳步,定定的看著夏楚楚,一動不動。

夏楚楚從手指縫間露出一隻黑漆漆的眼睛來,但是,也僅僅是露了一下,就急忙重新蓋住了眼睛。

“裴哥哥,你快點穿上衣服!”

裴斯承卻笑了,真的是會心實意的笑了,他走過去,鑽進被褥內,伸手就將想要逃走的夏楚楚攬在了懷裏。

“冷!”

裴斯承現在習慣每天都衝冷水澡,所以等到鑽進被窩的時候,首先就是感覺到夏楚楚身上的柔軟和溫暖,他知道自己現在渾身冰冷,卻也不想放手,終於將人攬在懷裏的這種感覺,不想鬆開,就想要這樣抱著一輩子。

這一晚,裴斯承慢慢地暖熱了身體,然後將夏楚楚身上的睡裙緩緩褪下,告誡自己不要因為情動就傷了夏楚楚,但是,等到吻上她的唇,觸摸到她身體的皮膚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忍耐都是假的,他根本就無法遏製,他覺得自己已經漲到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