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交給徐伯策的解毒丸,可以讓他無論中了什麼毒,都可以在多活一個時辰,而因蠱毒身亡的鬼麵,已經沒有回轉餘地。
雲止雨劍鋒如電,飛身而去,當她離徐伯策隻有一步遠時,他的手掌牢牢握住了劍鋒。
徐伯策鎮定自若道:“你別忘了,黃芩還在我手裏!”
“想要解藥嗎?”雲止雨拿出方才在鬼麵手上拿到的解藥。
鬼麵曾向她提過,他手上有一種十分珍貴的毒,解藥需要煉製一個月,有效期卻隻有一天,若要殺一人,連鬼醫都束手無策。
“此毒蔓延極快,解藥難得,就算你活得久一點,你也活不了重製解藥的那個時候,徐伯策,放了黃芩和娘親,我就將解藥給你。”
雲止雨將藥丸攥在手中,解藥十分脆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去奪解藥。
“來人,放了黃芪!”
徐伯策手上的血染紅了雲止雨的衣袖,待她看到黃芩安全離開,她才將劍放下。
徐伯策極度渴望著生存,雙手小心翼翼地伸到雲止雨眼下:“乖女兒,想要見你娘,就把解藥給我。”
雲止雨退了幾步,將解藥放入腰包裏。
“爹啊,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你女兒的?”
“爹當然知道啊!冬至就是我女兒重拾記憶的時候,我一直記著呢,乖女兒,快把解藥給我,否則你娘就隻能和我一起上黃泉路!”
徐伯策說完最後一句話,目光裏燃起熊熊大火。
雲止雨再次拿出藥丸,張開手心:“你既然是我爹,女兒怎麼能不心疼你呢?”
徐伯策一把奪過解藥吞了下去。
當他吃下解藥時就察覺到不對勁。
“你,你這個孽畜!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
徐伯策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雲止雨跪倒下來,哀嚎大哭道:“對不起爹!這不是解藥,我找不到解藥,爹啊,為什麼你不肯放過娘親,你如果願意讓娘親過上好日子,我們怎麼會生離死別?”
解藥是她換了的,給徐伯策的不是毒藥,而是安眠散。
等他睡過一個時辰,什麼都晚了。
她也想過,如果他懸崖勒馬,她會希望能有一個真心待她的父親。
隻是可惜,她雲止雨這輩子,都不能享受父親疼愛。
在場的所有暗衛都跪倒下來,穀主一死,這裏的五千暗衛都如一盤散沙。
“穀主,穀主啊——”
葉棄早已趕到當場,走到徐伯策的身邊跪下道:“穀主命不久矣,鬼麵也不在了,我血染穀該怎麼辦啊!”
雲止雨伸出指頭上的金虎扳指。
方才徐伯策倒下時,她順走了他代表穀主身份的指環。
她一步一步爬上高台,轉身高舉手上指環。
“既然爹已無力管轄血染穀,那麼從今往後,就由我繼承爹的意誌,讓血染穀欣欣向榮,威震天下!”
有暗衛疑心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穀主的女兒?再說了,是你殺了穀主,我們都看到了。”
“爹是中毒死的,下毒的人又不是我!你們不信,可以滴血驗親。”
有人將水盆端來。
兩滴血漸漸混合。
葉棄起身衝著眾人道:“寧溪兒的確是穀主失散多年的女兒,大家應該記得,兩年前,巫族行上古秘術讓一人重生,寧溪兒小姐就像血染穀初生的太陽,我們應當服從她,葉棄願意為新穀主赤膽忠心,死而後已!”
敏諾看著葉棄,也朝雲止雨跪下:“葉棄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我也願意為你馬首是瞻!”
兩個精英暗衛都已臣服,所有人在猶豫之間也隻好順水推舟。
“我等願誓死追隨新穀主!”
雲止雨放下手,坐上虎皮金椅,血染穀領袖的位置,有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她一介女子,如何坐穩這個冰冷無情的位置?
“本座知道,你們都覺得本座隻是一介女子,又年紀輕輕,難以堪當大任,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除了我,誰敢坐這個位置?我是穀主唯一的女兒,我身上流著的,是穀主的巫族血脈,又是唯一一個獲得天神眷顧的人,爾等理應服從!”
精英暗衛們也許都想過要成為穀主的後繼人,可是他們都清楚成為穀主意味著什麼,現在的朝廷無時無刻不想著滅掉血染穀這個神秘的組織,江湖上的人為求穀中力量要殺穀主的人數不勝數,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個位置,還真沒人敢坐。
寧蘭孟的棺木之中想必是空空如也,雲止雨在幼時的記憶中,記得徐伯策說過,他不會讓寧蘭孟死,因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而不見天日地活著,才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懲罰!
隻是這麼多年,哪怕徐伯策執念在深,他也沒有想過要去報複寧家,而是對於這個女人,這個在世上對他最好的人,傷害地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