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閆如玉走進屋子,發現冷無雙早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板上睡著了。
她輕輕地跨過冷美人的身體,慢慢地躺了下來。
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閆如玉仔細端詳手裏的一片“花”:葉子脫離了主體,顏色隨著時間流逝越發暗沉,本來就微卷的形狀,現在更是曲得厲害。
回想起苗無老人說的要“曬幹”,她看了看窗戶外頭鬱鬱蔥蔥的樹和稀疏的月光,心中歎息:就這點熱量還不知道要曬到猴年馬月去呢!
除去用自然的方法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呢?
這當然是有的。
閆如玉掌心一翻附上了葉片,微微調動真元彙聚於手心,下一刻水汽氤氳,再等動靜停下了移開手後,見原本巴掌大的葉片已經隻有原來的一半大了。
見此她微微一愣:到時沒想到用真氣把水汽全逼出來了後它能“縮水”縮得這麼厲害。
不過更令她驚奇的是它的氣味——
當她把已經變得鬆脆的葉片遞到鼻尖聞了聞,意外地發現居然原本那種又膩又腥的味道消失了,隻留下淡淡的甘甜之氣。
真是神奇的植物。
閆如玉臨睡前把它放在枕邊心裏默默地念叨了這麼一句。
這一夜注定不平凡。
總部蘇君堯連夜召集檢驗科科員布置任務,趕往情察處親自監督。
至於在苗疆,相比較於冷無雙的一夜無夢,閆如玉陷入了一場令她糾葛的夢境。
“玉兒,小玉兒?”
朦朧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聲音渾厚甘醇又溫柔,聲音的主人那一雙眼睛充滿了寵溺……
眼睛……
這雙仿佛吸納了天地浩瀚之氣的眼睛,是師父的!
閆如玉睜開眼睛,周圍是時隔數年未見的場景,她看著坐在她邊上的男子一時間心底湧上一股熱意:靈蟾宮!師父!一切都是當年的模樣!
“師父?”
師父和當年一樣年輕,五官輪廓分明,眉星目朗,英氣勃發。
依舊喜歡穿一身素白,依舊一絲灰都不容忍沾染上。
可是,師父早就失蹤了,現在又怎麼會在這?自己又怎麼可能躺在靈蟾宮的床榻上?
她想張開嘴發問,卻發現並不能控製自己的一言一行,隻能由著現在的“第一視角”看著事情發展。
閆如玉“坐”起身,直愣愣地看著師父為她撥開額前有些淩亂的碎發,幫她撂到耳後。
“小玉兒怎麼還是像個孩子一樣,這樣可不行。”師父歎了口氣撫著她的頭,一如既往的溫柔。
“在師父麵前,我就喜歡當個孩子,孩子又有什麼不好的?”她笑嘻嘻地把頭埋到師父的懷裏,還使性子地鑽了鑽,盡是小女兒的姿態。
雖然不是自主的,閆如玉還是由著自己享受著這可能隻存在於夢境和虛幻中的溫柔。
“小玉兒終究是要長大的,長大後結婚生子……”
“不要,就算長大了要嫁人,玉兒也隻嫁給師父!”
沒等閆如玉自我獨立出來的意識被自己這一通表白弄懵,就見師父盈盈的眸子裏盡是她的影子,裏頭還有化不開的情意。
眼睜睜看著師父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感覺到額頭的濕熱,她隻覺一個震顫渾身都酥了,甚至那一瞬間腦袋一空、心跳仿佛飆升到了一百八!這下,自我意識也被虛幻的意識牽扯,竟有些混亂地任憑感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