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竇太後的步輦,蔚青瑤一路去往清和宮。
在禦花園一直關注這邊動靜的邢春秋,得知蔚青瑤居然做了宮女,也沒有直接闖進清和宮要人,而是去太樂門同青梅二人商量了一番,接著兵分兩路。邢春秋出宮去九皇子府。青梅和戎磐回鳩淺居。
軒轅夜得知以後,隻讓他先按兵不動,見機行事。而東樓池月不知道蔚青瑤就是雪路,所以這件事,他們也沒通知他。
鳩淺居的蒼妍聽聞此事,迅速開始籌謀後續的計劃。
與此同時,此事同樣傳到了郊外練兵的軒轅暝耳中,他聽完以後也沒什麼表示,隻坐在涼椅上出神,高深莫測的臉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墨見他沒指令,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清和宮。
竇太後進了自己的主殿,就將蔚青瑤交給了康嬤嬤,自己也沒再出麵。
康嬤嬤得了命令,自然是要往死裏整她。
隻見外頭淫雨霏霏,雖不大,落在身上卻有一絲絲冷意。
現在大家都在屋內忙,沒人去屋外淋雨,因此殘花敗葉掉落了一地也沒人打掃。
康嬤嬤指著黏在地上的殘花敗葉,“把這些都打掃幹淨,今日這院子要是還有半片花瓣、半張葉子,唯你是問,聽見沒有?!”
“我能等雨停了再打掃嗎?”蔚青瑤笑問。
康嬤嬤冷笑一聲,“不能!”
看她還沒動作,康嬤嬤瞪大雙眼,斥責起來,“還不快掃?”
無奈,蔚青瑤隻好拿起放在屋簷下的掃帚,開始將落葉殘花掃到一塊兒。
一旁的宮女嬤嬤看見了,什麼也沒說,紛紛笑著從她身邊走過,剛掃起來的落葉,又給踩貼到了地麵。
蔚青瑤停下動作,直起腰看著這些人,目色微冷。
見她似乎動怒,眾女嘲笑起來,“怎麼,你這是不服嗎?一個乞丐,能進宮當宮婢,也是太後娘娘看得起你。”
“是呢,以你這種身份,給太後娘娘倒夜香都不配!”一籃裙宮婢趾高氣揚地罵道。
蔚青瑤看著她們七嘴八舌地諷刺自己,忽然覺得她們可悲又可笑,可悲的是,她們被人呼來喝去,可笑的是,她們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覺得她不如她們尊貴。
難道除了皇族人,大家就不是爹娘生的,人心不是肉長的了?
不可理喻。
蔚青瑤也懶得跟她們宣揚人人平等,而是杵著掃帚,懶懶打量她們,“那你們是讓,還是不讓?”
“真是自甘下賤,看她打掃得這麼起勁,那咱們就讓她打掃吧。”嬤嬤說著,帶頭領著眾人又去了屋簷底下看笑話。
院子不大,殘花落葉雖難掃,但蔚青瑤用的是竹枝做的掃帚,所以還是輕鬆做完了。
康嬤嬤掐著時辰過來,丟給她一把刷子,“去把茅廁裏的馬桶刷了。”
“敢問嬤嬤,我是負責灑掃的三等宮婢,還是負責刷馬桶的四等宮婢?”蔚青瑤沒有去接她手裏的馬桶,而是有條不紊地問道。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康嬤嬤臉上一愣,她隻知道依著竇太後的意思,好好踐踏蔚青瑤,卻沒想過給她安排什麼職位。
見她不言,蔚青瑤繼續說道:“宮中向來等級森嚴,禁止越俎代庖,可嬤嬤讓我做三等宮婢的事,又去做四等宮婢的事,明顯是無視宮規,胡亂安排。倘若這事傳遍後宮,不知大家會說你不懂規矩,還是會說竇太後老了糊塗了,連手下分配工作這種大事,都不清楚了。”
“你......你胡說什麼?!”康嬤嬤大驚,後知後覺以後,額頭冷汗直冒。
蔚青瑤淡淡一笑,“我有沒有胡說,康嬤嬤身為宮裏頭的人,應該比我清楚。”
“你個死丫頭,一會兒我才讓你好看!”康嬤嬤咬著牙,氣怒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