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按下門鈴後，快速地往四周瞄了一眼，顯然在刻意地留意什麼。
寧兮躲在安全出口的門後，將自己藏得很好。
很快白琳來開了門，男子進去，房門緊閉。
寧兮這才從門背後走出來，盯著緊閉的房門看，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夠看穿，如此就能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
母親為什麼要說謊？
那個男人是誰？
刻意的隱瞞到底在隱瞞什麼？
寧兮滿腹疑問，卻沒有勇氣去敲門。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顧廷淵打來的。
她上來已有一段時間。
寧兮接聽，果然聽到顧廷淵問她好了嗎，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
“兮兮？”聽不到她的聲音，顧廷淵喚道。
寧兮抿了抿唇，垂下眼，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廷淵，你獨自回去好不好？今晚我跟我媽住這邊，可以嗎？”
那邊一時沒有回應，顯然顧廷淵是不開心的，等了這麼久，居然等來了拋棄他的請求。
寧兮趕緊說：“明天是我第一次出席這樣重大的場合，我想跟我媽多聊聊，可是讓你一直等又不太好……”
“沒事，你們聊，我等你。”
“可是……”
“就這樣定了，我在樓下逛一逛，看看有沒有好看的小物品，給你買一點兒伴手禮帶回去，雖說今年過年主要在主宅，可這期間總得抽時間回趟遙城的，到時候你不能兩手空空吧？至少林飄那兒你得帶個禮物不是？”
顧廷淵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到，寧兮再無拒絕的立場，隻好順了他的意，讓他繼續等。
掛了電話後，想到顧廷淵還在樓下，寧兮也不能一味地等下去，便主動給白琳打去了電話。
既然都看到了，作為母女，沒有遮掩隱瞞的道理。
電話響了三聲就接聽了，傳來的是白琳一如既往冷靜溫柔的聲音，“兮兮，到了嗎？”
白琳以為是一通保平安的電話。
寧兮咽下一口氣，不辯情緒地說：“媽，我好像把東西忘你那兒了，現在我已經折回來拿了，你在房間等我。”
“啊？你忘了什麼？”白琳問，語氣不禁有些緊張，“要不你告訴我，我先幫你找找看？”
“是今天剛買的一個小掛飾。”
“什麼樣的？”白琳追問。
寧兮道：“你別費力找了，我應該是還有一個路口就到酒店了，一會兒我到了自己找，而且我還有些事情想再當麵跟你了解了解，見麵了再說吧。”
為樂防止白琳再找一些搪塞的理由，寧兮故意把話說全，並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繼續藏身在門背後，沒多久，就聽到了聲響。
是白琳送那個男子出來，催促著他趕緊先走。
這次，寧兮並沒有探身去看，而是耐心地等白琳把男子送進電梯後，她落落大方地站了出來。
恰好白琳轉身回房間，不經意瞧見出現在走道裏的她，嚇了花容失色，愣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出聲道：“你什麼時候到的？我還在電梯口等你，怎麼都沒看到？”
說著，白琳指了指身後的電梯。
寧兮臉上沒什麼表情，亦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更懶得找借口，淡淡地指了指關閉的房門，示意她到屋裏說。
如此反應，便讓白琳確認，她已經看到了。
白琳歎口氣，開了房門，母女倆前後進了屋。
“兮兮。”白琳弱弱地道。
寧兮背對著她，不知道該不該接話，或者提問，還是就這麼靜靜的，等她開口解釋，她不知道。
“兮兮。”白琳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相對沉默，半晌過去，白琳硬著頭皮道：“他是我的一個學生。”
寧兮眼皮一動。
學生？這樣的身份，她確實沒想到。
如果是學生，為什麼要藏著掖著，還要用謊話來掩蓋？
下一秒，就聽到白琳頹然的聲音道：“我們在交往。”
寧兮驚得猛然轉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白琳在她的目光下繳械投降，索性和盤托出，“他是我的第一批學生，比我小十八歲，我們交往許多年了，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接受不了，可我們在一起不是一時興起，他在跟我學習繪畫一個月後就追求我，那時我沒答應，後來經過了深思熟慮，我才同意和他在一起。”
“你的深思熟慮是什麼？”寧兮張口，說得很是艱難，喉嚨像被什麼卡住。
白琳退坐到床邊，愁容滿麵，歎氣一聲接一聲，目光憂愁地一再看向她，像是不知該如何說，或者不知是否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