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草?”眾人麵麵相覷,看上去並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汪正元解釋道:“蜜糖草通常生長在陰暗潮濕的高地,而且產量稀少,尋常之地難以得到,故而大家很少會知道。這種植物狀似蘭草,但葉片金黃如麥,若經陽光直曬,便會散發出類似蜜糖的香氣。這種香氣能隨風飄出極遠的距離,受到陽光直曬的時間越長,味道也就越濃鬱!”
“可我們並未聞到有你說的這種氣味啊!”皇貴妃說道。
“普通人的嗅覺很難捕捉到這種香氣,可是對於這些蜜蜂來說,這股香氣卻是極為濃鬱的!”汪正元答道。
皇帝沉思了片刻,說道:“也就是說,紀二小姐身上帶著這種蜜糖草,又在禦花園中站了許久,經陽光直曬,蜜糖草散發出香氣,便引來了蜜蜂?”
“微臣已命人檢查過,無論是紀二小姐身上,還是禦花園現場,都未有蜜糖草的蹤跡。”汪正元搖頭。
“那這蜜糖草的香氣是從何而來?”皇貴妃不解地追問。
汪正元鬥膽抬起頭,直視著皇貴妃的眼睛,說道:“微臣查驗後發現,紀二小姐身上有一股紫苑花粉的香氣,所以想問問紀二小姐的貼身婢女,今日紀二小姐是否抹了這種香粉?”
琉秀在堂前跪下來,一知半解地答道:“今日小姐的確抹了一種特製的香粉,是為了給太子殿下獻舞準備的,據說,這種香粉能夠引來蝴蝶環繞,但奴婢並不知道這香粉究竟是什麼製成的!”
香粉!
一側的紀巧音臉色微微一白,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你不知道是什麼香粉,竟敢給小姐用?”紀博文氣惱地斥責琉秀,若不是當著這麼多貴人的麵,他恨不得上去狠狠地踹這丫鬟兩腳。
琉秀也嚇壞了,伏在地上連連磕頭,帶著哭腔說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這香粉是三小姐送的,說能夠幫助二小姐在選秀大會上出風頭,二小姐親自收下了,命奴婢今日替她塗抹!奴婢真的不知道這香粉有什麼問題!”
紀三小姐送的香粉?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了紀巧音身上。
紀巧音連忙往前走了兩步,睜大眼睛解釋:“這香粉不會有問題的!”
“那香粉呢?你可有帶在身上?”太後向琉秀問道。
“奴婢怕小姐中途需要,所以帶著呢!”琉秀片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從身上掏出了那盒香粉呈上去。
紀巧音看到那盒香粉,臉色更加蒼白了。
汪正元打開盒蓋,將香粉湊近鼻尖仔細嗅了嗅,又用指尖沾了一點粉末淺唱,然後傳給其他太醫。一番傳閱和討論之後,汪正元篤定地說道:“沒錯!那蜜糖草應該正是被人碾碎之後,將其汁液添加到香粉的原料裏,一並製作成如今這盒香粉!”
“紫苑花本就是蜜蜂喜愛之物,其香味也有吸引蜜蜂之效。而蜜糖草的汁液,比蜜糖草本身更具有濃烈香氣,這種香氣被陽光曬得越久,則越加醇香和持久!”另一名太醫解釋道。
“正因有此特性,所以絕不會有劃分匠人將蜜糖草製作成香粉售賣,這種東西,是會鬧出人命的!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汪正元加重了語氣,向眾人強調。
“有人要害我孩兒?!”紀博文眼裏閃過狠厲的光色。
琉秀一聽,那香粉是害人之物,還是經她之手抹到自家小姐身上的,那她自然是嫌疑最大的對象了!
“皇上明鑒,奴婢真的不知情!大老爺、老爺,奴婢不會害小姐的!是三小姐給的,這盒香粉是三小姐送的禮物,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會害小姐!”
琉秀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解釋。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二姐?”紀巧音指著琉秀怒斥。
“那這盒香粉,可當真是你送給妙音的?”紀博文問道。
“這……”紀巧音看著汪正元手裏的香粉盒子,猶豫地皺起眉頭。
“三小姐昨天下午來送香粉的時候,二小姐房裏的下人都看到了!他們可以作證!”琉秀急忙說道。
紀巧音不敢再有所隱瞞,解釋道:“昨天我的確是送過一盒香粉給二姐,但是……但是很有可能是二姐身邊的人在花粉裏麵動了手腳!”
“不可能!方才微臣和李太醫已經說過了,這蜜糖草的汁液,是添加在香氛的原料裏,一起製成的,否則,不會是如今的味道和效果。這蜜糖草,必是跟香粉一起製作而成,絕非後來才被人動的手腳!”
汪正元直接駁回了紀巧音的猜測。
“……”紀巧音倒吸一口冷氣,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亂地往前走了兩步,扯著紀博文的袖子,“父親,你相信我,我怎麼會害二姐呢?我們是一家人,我跟她是親姐妹啊,我不會害她的!”
紀博文皺起眉頭,似乎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