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元和太醫們說的話,應該不會有假,可紀巧音也的確沒理由要害她的親姐姐啊……

正當眾人陷入沉思,紀泠音突然開口說道:“三妹,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個女人,這時候出來插什麼嘴?

高景澄皺起眉頭,但有太後和父皇在上,他也不好開口斥責紀泠音。

紀泠音歎了一口氣,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愛慕賢王殿下多年,一心想要為他謀事,但你也不能用這種方法……”

話到這裏,欲言又止。

就這麼短短兩句,足以令眾人茅塞頓開。

東宮與丞相府聯姻,會大大加強東宮的實力,若是破壞了這樁聯姻,那麼對誰最有利呢?自然就是東宮最大的對手,賢王府了!

而且,今日的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會影響選秀大典的進程,太子的婚事將會被擱置一段時間。

由此得利者,依然是賢王府!

紀巧音心係賢王,那麼就有足夠的動機,對自己的二姐下手,破壞今日的選秀大典了。而且,以她和紀妙音的關係,很容易就能得手!

高景澄沉下臉來,看著紀泠音。

這個女人怕不是瘋了?竟然把他也扯進去!

“紀泠音……”

他開口想說點什麼,可皇帝和皇貴妃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他不敢輕舉妄動。

紀巧音激動地喊了起來:“紀泠音,你胡說什麼!”

話音剛落,她便意識到了紀泠音是有意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她睜大眼睛瞪著紀泠音,想起了昨天在紀府花園的事情。

“你!是你!是你想害二姐,是你故意害她的,都是你!”

紀巧音恍然大悟地指著紀泠音指證。

“三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從頭到尾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怎麼會是我想要害二妹呢?”紀泠音無辜地睜大眼睛,連連搖頭。

“香粉是你給我的!你想要害我,想要害二姐,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這個女人,好狠毒的心!”

紀巧音情緒有些激動,衝動之下一把揪住紀泠音的衣襟。

誰知她剛碰到紀泠音,紀泠音就尖叫了一聲,一下子撲倒在地上,麵紗也從臉上滑落了。

紀巧音還在愣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寶鈿已經衝上前攙扶紀泠音,並且回頭埋怨道:“三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昨天在紀府的花園裏,奴婢親眼看見你拿著這盒香粉,說要去送給二小姐的!怎麼這會兒卻想賴到我家小姐頭上了?你還嫌平時欺負我家小姐欺負得不夠嗎?”

“你這賤奴,給我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紀巧音怒斥。

紀泠音坐在地上,下意識地垂著頭,用手遮掩自己的一側臉頰。

她帶著哭腔說道:“三妹,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賢王殿下,我自己也很厭惡自己做過的事情,但你不能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啊!謀害親手足這種事情,我萬萬不敢做出來的!”

“你不是紀家的人,我們紀家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你!你恨紀家,恨我們所有人!你想要報複我們!”紀巧音越說越激動,指著紀泠音,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

寶鈿反口質問道:“昨日在花園裏,我家小姐想看看香粉,結果就被你推倒在地,恐怕你就是怕被人發現那香粉有問題吧?”

“你胡說!明明是紀泠音給了我這盒香粉……”

不等紀巧音說完,寶鈿打斷道:“昨日在花園裏,可是你親口說的,這香粉是你準備送給二小姐的禮物,那會兒賢王殿下和老爺,還有好幾個朝中大臣們都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

“我……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紀巧音張了張嘴,卻語塞了起來,最後隻憋出了一句話。

高景澄和紀博文等人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情,許是在回憶昨天花園裏發生的事情。

太後猛地拍了一下桌麵,悶悶的響聲在整個大殿裏回響,震住了議論紛紛的眾人。

“大殿之上,皇上麵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紀巧音嚇得臉都白了,跪下來啜泣道:“太後娘娘,臣女是被冤枉的!是紀泠音那個女人想要陷害臣女……”

“她可是你的長姐!你就這麼稱呼她?這就是紀家的家教嗎?”太後不客氣地質問,更是抬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紀明庭和紀博文二人。

紀明庭和紀博文倆人麵露尷尬,其他大臣們也不敢出聲。

皇帝握住太後的手,寬慰道:“母親息怒,別急壞了身子!事情鬧成這樣,大家都不願意看到,既然有這麼多的線索,還有證人,咱們還是先把事情理清楚,還受害之人一個公道要緊!”

太後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暫且壓下怒火。她抬起胳膊對紀泠音招了招手:“來,泠音丫頭,到皇奶奶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