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紀泠音就莫名其妙地在煜王府住下了,寶姑、寶鈿和江南都跟了過來。
之前紀泠音擔心的果然是真的,高景澄不知道慕千寒為何會突然夜闖賢王府,扣住了寶姑等人,審問了兩天,不過紀泠音讓沙棘回去找出她的玉手令,把寶姑他們帶了過來。
這煜王府雖然不是自己家,可比起在賢王府每天提心吊膽怕被暗算,似乎處境倒要好些了,紀泠音反而睡得踏實許多,就是偶爾晚上會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她也假裝聽不見而無視了。
“煜王殿下可真是個好人!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寶鈿一邊收拾一邊碎碎念。
紀泠音知道這丫頭就是這種性子,不過江南也附和著說道:“是啊!早就聽說煜王殿下是個如同神一般的男人,不過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見識,那天晚上他架著火鳳凰從天而降的樣子,可真是如同神祇降臨!”
神祇?
紀泠音看著江南臉上極度崇拜的神情,“噗哧”笑了一聲,嗔道:“江南你可是個男人……”
江南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紀泠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臉色漲紅地擺著手說:“屬下不、不是……”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了,我可是一個思想很開放的人,不會計較別人的……取向問題的!”紀泠音抿嘴笑了起來。
“王妃娘娘,屬下真的……哎呀!”江南撓著後腦勺,一副以為紀泠音把這件事當真了的表情。
就連寶姑都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小姐你就別逗江南了。這孩子是個直腸子,不會轉彎的!你要是再逗他,可就要把他嚇跑了!”
紀泠音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忍不住大笑,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突然腦海裏一陣眩暈,她差點沒站穩摔倒。
“小姐?沒事吧?”寶姑眼疾手快地扶住紀泠音,有點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紀泠音搖了搖頭,“隻是有點頭暈而已。”
“可能是身體還沒好利索吧?奴婢去叫沙棘過來給您瞧瞧!”寶姑把紀泠音扶到了床上休息。
沙棘給紀泠音開了一些藥,紀泠音也每天都服用,但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變得有些畏寒。寶姑本來還以為紀泠音自己沒有發現,但最近表現得越來越明顯,連紀泠音自己都發覺了。
這都是大夏天了,她竟然還能捂著兩件厚衣裳,甚至覺得這樣也還是有點脊背發涼。看著外麵的大太陽,紀泠音心道,自己還沒有虛到這個地步吧?難道是因為,最近有些東西老是在自己身邊晃悠?
“奶娘,你說,人能夠看見鬼、聽見鬼的聲音嗎?”紀泠音拉緊了外套,開口問寶姑。
寶姑扭過頭,有點不明所以地看向紀泠音:“小姐為什麼會這麼問?”
“就是有點好奇。”紀泠音隨意敷衍過去。
寶姑臉上閃過一絲不太自然的神色,不過她還是仔細想了一下,說道:“活人應該是見不到鬼魂的,除非是鬼魂主動現身。否則,若是活人能隨隨便便聽見鬼魂說話,那豈不是能知道許多秘密了?雖然說起來有些恐怖,不過,這恐怕也是不少活人想要得到的能力吧!”
“能力?”紀泠音微微眯了下眼眸。說起來,她之前隻是覺得恐怖和詭異,但從來沒有仔細想過,能聽到鬼魂說話這件事,或許的確如寶姑所說,算是一種能力。如果不是鬼魂的幫助,她當時沒辦法逃出黃泉穀。
突然她打了個激靈。
對了!答應那個女鬼的事情,她還沒有做到呢!
想起那個恐怖的約定,紀泠音抿了抿唇,不由自主地問道:“那,奶娘你聽說過人和鬼的契約嗎?”
寶姑的眼皮微微一跳,問道:“小姐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紀泠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果把黃泉穀底發生的事情告訴奶娘,奶娘要是不相信鬼怪之說,那說了也是白搭,如果奶娘相信的話,那她一定會為自己擔心。
紀泠音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先隱瞞這件事,隻是讓奶娘去幫她打聽那戶住在城東馮字巷的最大的馮姓人家。
馮字巷是皇城中的老巷,這條巷子裏住的基本上都是王朝建立時就落戶的人家。聽說這裏麵的人原本都是一個村子的,村裏的人都姓馮,而紀泠音要找的這戶人家是當時的村長。
這個姓馮的村長在村中很有威望,如今整條馮字巷都是他們家所有,光靠收租就能讓他們一家過上闊綽的日子。
那馮家的老爺子精明能幹,一手支撐起家中的大小事務,但近來他身體抱恙,把很多事都交給了獨子馮永福去操辦。不過,那個馮大少爺是個隻會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整天出入風月場所和賭館,要不是馮家家大業大,早就被他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