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本以為他們是要帶自己上公堂,沒想到那行捕快卻把她帶進了府衙大牢。

這裏早已備好了架勢等著她。

獄卒手腳麻利地把她推上刑架綁了起來,眼前模模糊糊地能看見幾個人影。手邊有火爐,裏麵的木炭燒得劈裏啪啦作響,仿佛在木炭堆裏烤著什麼東西。

“你們這是幹什麼?”紀泠音察覺到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對勁,這不像是普通的質詢,倒像是準備拷問!

獄卒並未搭理她,轉身對眼前人拱手說道:“王大人,都準備好了!”

王大人?京都府尹似乎不姓王啊!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紀泠音情緒激動地叫喊起來。

不過,方才寶姑他們是一起跟過來的,如果這不是京都府衙,他們肯定會發現,不會輕易被打發。

“你老實點!這是京都府衙的大牢,在你麵前的,是新任府尹王大人!”獄卒不客氣地嗬斥。

新任府尹?

紀泠音的腦海裏好像劃過了什麼信息……

管他什麼新任舊任,總得先說清楚情況!

“我可是賢王妃!你們這是想幹什麼?”紀泠音扭動著手腕,發現獄卒綁得很緊,粗糙的麻繩把她的手腕都磨破了皮,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

“你現在是嫌犯!本官已經得到賢王殿下的首肯,帶賢王妃過來問話!”那個姓王的府尹陰陽怪氣地說道。

聽聲音,似乎是個年逾六旬的老頭子。

紀泠音微微皺起眉頭,不記得自己跟什麼姓王的老頭有過過節。

“王大人這個架勢,是要問話還是逼供?”紀泠音質問道。

“那就要看賢王妃肯不肯配合了!”王府尹冷聲說道。

好一個來者不善!

紀泠音心頭有些不安。

王府尹問道:“前幾日夜裏,金鱗巨蟒突襲皇城的事情,賢王妃應該清楚吧?事發的時候,你為何也在現場?”

“你怎麼不問煜王為何也在現場,皇城護衛隊也在現場,現在城郊難民營住的那些人也在現場?”紀泠音反問。

“好好回話!”獄卒狐假虎威地嗬斥了一句。

紀泠音並沒有搭理他。

王府尹從鼻孔裏重重地哼了一聲:“可我們有證據證明,你跟金鱗巨蟒有說不清的關係!”

“說不清的關係是什麼關係?府尹大人能不能說明白一點!”紀泠音說道。

“那條巨蟒,是不是你放出來的?”王府尹幹脆地問道。

嗬!

鬧了半天原來是想把這個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紀泠音當時就想到,金鱗出現在皇城大街上這件事絕對不正常,但沒想到他們居然懷疑幕後的黑手是她!

“府尹大人還不知道,那條巨蟒最後是被我親手殺掉的吧?”

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懷疑是她在幕後操縱?

“那你如何解釋,你手裏有金鱗巨蟒的甲片?”王府尹幽幽問道。

“我手裏……”紀泠音疑惑地擰起眉頭,“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賢王府了,就算你們找出什麼東西,也未必是我的!”

“本官可沒說,是在你賢王府的住處找出來的東西。賢王妃在皇上麵前提過,你之前去過星辰閣做交易吧?”王府尹說道。

星辰閣!

他們查到了星辰閣!

紀泠音的臉色有點發白,雖然她知道,自己在星辰閣賣掉的那枚甲片,跟那天夜裏出現的金鱗巨蟒根本沒有關係,但是對旁人來說,卻足以產生豐富的聯想。

在此前數百年,金鱗巨蟒都是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物種,突然之間出現了兩件關於跟金鱗巨蟒的事情,有人將它們聯係在一起,就算是借口,也做得冠冕堂皇。

見紀泠音不說話,王府尹冷笑了一下,對身邊的人招了招手,帶上來一個中年男人,問道:“那天晚上,你也在星辰閣,對吧?”

“是!草民那天在星辰閣二樓的房間裏,正與他們的胡管事商議拍賣會的事情,在場的還有五六個人,不過大家都戴著麵具,草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中年男人答道。

是那天晚上從房間裏出來的賣家之一!

紀泠音握緊了拳頭。

王府尹又指著紀泠音,向中年男人問道:“你可曾見過這個女人?”

“見過!”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紀泠音,篤定地點頭,“這姑娘長得挺好看,當時又是硬闖進星辰閣來的,動靜鬧得挺大,所以印象很深刻。不過她好像是個瞎子!她當時在一樓大廳裏嚷嚷,說自己手裏有金鱗甲片,要跟星辰閣做交易!”

“你確定是她嗎?”王府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