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寒一瞬不瞬地盯著紀泠音，耳畔回響著她的那句話。
因為……他是他？
“統領軍隊是我的本職，如果隻是因為這些，算不上什麼英雄。更何況，選擇夫君和選擇將領不同！統帥的容貌如何，不會影響士兵，但如果夫婿的樣貌……”
以他這副醜陋的容貌，有哪個女人能忍受得了？
慕千寒垂下眼眸，臉上掠過一絲落寞的神情。
“夫婿的樣貌怎麼了？你覺得，我跟那些膚淺的女人一樣，看中的隻是樣貌、名聲，這一類外在的東西嗎？”紀泠音聽出了慕千寒話裏的意思。
慕千寒輕歎口氣，說：“我沒有說你膚淺的意思……”
“我說過，我喜歡你吧？”紀泠音反問。
慕千寒抿唇不語。他當然急得，她的確是說過，但那也是在長公主的壽宴之前，在她看見他真實的麵容之前！
“我喜歡你的時候，沒有見過你的容貌，那我不喜歡你，也不會是因為你的容貌。更何況，我也沒有要收回這份喜歡的想法。”紀泠音直視著慕千寒，一字一句地說道。
“紀泠音……”慕千寒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要感情用事！這是一輩子的大事！”
“那你當時提出要跟我成婚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嗎？”紀泠音反問。
“那時候是想幫你！”慕千寒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現在呢？南宮長老隻是多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並沒有說要放棄對我的追殺，也就是說，你現在娶我也還是在幫我啊！”紀泠音認真地說道。
慕千寒一滯，頓了片刻才說道：“現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就因為我看到了你的臉？”紀泠音進一步反問。
看到紀泠音這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慕千寒隻能下決心跟她仔細說清楚。
“我提出跟你成婚，是想救你。如果你沒有看到我的臉，這樁婚事可以當做單純的幫助。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樣子，坊間那些流言，包括煜王府上下……”慕千寒咬了咬牙，“如果你現在嫁給我，會被所有人非議、嘲笑……”
“從小到大，你知道我聽過多少非議和嘲笑嗎？若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可以打擊到我，那我可能早就自尋短見，也活不到陷在了！”紀泠音說道。
慕千寒知道，紀泠音並不是為了安慰他，才說這樣的話。畢竟，曾經關於紀泠音的那些謠言，可是滿城皆知，不止是她，包括她的母親，都被罵得體無完膚。
“那你就不怕，麵對這樣一張臉，會感到不舒服嗎？”慕千寒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紀泠音愣愣地看著慕千寒，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慕千寒會這麼在乎自己的容貌。她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對身外之物、身外之事，應該都很灑脫才對。
可是，他竟然會因為容貌而感到自卑？！
“你看，終究還是在意的吧？”慕千寒嘴角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推開紀泠音的手，走進了屋子裏。
紀泠音正在發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慕千寒已經進了屋。她想要跟上去，但青偃卻一把拉住了紀泠音。
剛才他們說的話，青偃都聽到了。
“紀大小姐，跟我談談吧！”青偃直視著紀泠音，一臉嚴肅地說道。
紀泠音有點意外，這家夥一開始就跟自己不對盤，後來雖然好一點了，但還沒有好到有什麼話需要互相探討的地步吧？
但青偃沒有給紀泠音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著她走進了後院。
這裏很僻靜，應該沒有其他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想說什麼？”紀泠音不太自在地推開青偃的手，抬頭問他。
“你不是想嫁給我家少主嗎？那你至少應該知道，他的故事，再做決定。”青偃冷靜地說道。
紀泠音皺起眉頭，一臉狐疑地看著青偃。
他要告訴她，慕千寒的故事？
“他的……故事？”
“嗯！”青偃點了點頭。
紀泠音的確想要知道，關於慕千寒的事情——所有事情！隻是不知道，青偃要講的是哪一部分？
“少主臉上的傷疤，你也看到了吧？”青偃先拋出了這個問題。
“……嗯。”紀泠音點頭，但又覺得自己應該證明點什麼，“但是……”
“那個傷疤，是為了救鳳靈造成的！”青偃打斷了紀泠音的話。
“救鳳靈？”紀泠音聽得一頭霧水。
鳳靈不是靈骨之力形成的嗎？為什麼會需要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