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婚期催得很緊,不過三日,便迎來婚期。
一大早開始,大街上就開始敲鑼打鼓,煜王府上下也忙碌了起來。
寶姑去敲紀泠音的門,半晌都沒人開門,她有點擔心,趕緊推門進去,卻見紀泠音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不動。
“小姐……”寶姑小心翼翼地輕聲喚道,走近了之後才發現紀泠音看的是掛在架子上的那套鳳冠霞帔。
之前玉妃早早派人將改好的嫁衣送過來,因為紀泠音沒有父母,紀家也容不下她,玉妃還特意貼補了不少珍寶給紀泠音做嫁妝。
現在這些東西都還放在房間裏,隻是紀泠音也用不上了。
寶姑微微歎了口氣,蹲在紀泠音身邊,握住她的手:“咱們今天就別待在王府了,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
紀泠音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對寶姑說道:“給我換衣服吧!”說著指了指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新衣裳。
寶姑抿了抿嘴唇,聽紀泠音這個意思,好像是不打算離開?今天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好再說設呢,隻能按照紀泠音的吩咐,替她換好新衣。
紀泠音收拾好,走到院子裏,就聽見遠處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寶姑還是很擔心,不想讓紀泠音去前院受辱。
紀泠音揚起下巴,說道:“這是我家,我為何要走?”
“小姐……”寶姑實在是不忍心看紀泠音如此倔強,委屈自己。
紀泠音停頓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今日的煜王府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慕千寒不喜歡人多,也不喜歡湊熱鬧,尋常煜王府上總是冷冷清清,即便有人想要拉攏,送來禮物,也都被管家?一一退回。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會主動來煜王府上吃癟。
今日的大婚是皇帝親自主持,重臣們誰敢不給麵子?早早的,幾十個人就擠滿了煜王府大院,鑼鼓鞭炮加上道賀的聲音,喧鬧個不停。
直到看見紀泠音走出來,所有人幾乎是同時止住了話頭,全都用直勾勾的目光盯著紀泠音。
“這個女人怎麼還在煜王府上?”
“今天不是六公主和煜王的大婚嗎?這個女人還有臉出現?”
“她不會以為自己能跟六公主爭嗎?”
“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今天這婚典可是皇上親自主持,還有皇城軍護衛,她要是敢搗亂,那不是找死嗎?”
“……”
寶姑聽見眾人的議論聲,顯然紀泠音也聽見了,可從她臉上的神情似乎看不出絲毫異樣。
“皇上駕到——”
門外傳來太監的喧聲。
眾人這才止住了議論的話頭,分開兩邊,向走進來的聖駕跪地行禮。
皇帝從中間走過,突然看見紀泠音,便停住腳步,似乎有意打量她。
紀泠音抬起頭,看向皇帝,攏在袖口裏的手緊緊握著一枚藥丸。
那雙直視著皇帝的眼眸裏,冰冷的神情竟讓人有些忌憚。
皇帝皺起眉頭,本是想給紀泠音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這女人的眼神給震懾了一下,心頭更是有些不舒服。
在這個時代,他就是無上的權力,沒人敢質疑他,就算隻是迎視他的目光,也等同於挑釁。
“皇上,吉時快到了!”旁邊的公公小聲提醒。
皇帝對紀泠音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如果不是顧及今天是大喜之日,非得給紀泠音一個教訓不可。
眼看著皇帝轉頭走向大堂中,紀泠音似乎想要有所行動,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紀泠音心頭一沉,警惕地轉過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
蘇墨吟!
“蘇公子?你怎麼也在?”紀泠音之前倒真是沒有注意到蘇墨吟,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注意到自己,站到她身邊來的。
“他可是當今聖上。”蘇墨吟壓低了聲音,用幽沉的目光看著紀泠音,這句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紀泠音皺起眉頭,還在揣摩蘇墨吟這句話的意思,他卻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想幹什麼!
紀泠音心裏正感到有些不高興,誰知蘇墨吟卻不動聲色地撬開她的手指,將她手心裏的東西換了過去。
他怎麼會知道她手裏有東西?
紀泠音倏地睜大眼睛,抬頭看向蘇墨吟,心頭頓時打起鼓來。
他知道她拿的是什麼嗎?若是知道的話,他會告發她麼?如果他真的當眾說出來,那她該如何應付?
就在倆人僵持的片刻,外麵又響起了一串炸鞭炮的聲音,有人喊道:“來了來了,新郎新娘來了!”
煜王府大門前,迎親隊伍鑼鼓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