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不解地皺起眉頭,為什麼還不能給慕千寒吃解藥?

青偃咬緊牙關,不敢說話,隻是搖頭。

“他真的要死了!你到底有沒有解藥?”紀泠音忍不住壓低了聲音,用近乎唇語的低音著急詢問。

青偃垂下眼眸,雙眼發紅,幾乎要哭出來了,卻還是隻能搖頭。

“……”紀泠音有點惱火,差點忍不住大吼,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不過眼角餘光瞥見了屏風後麵的人影,她隻能生生忍住了。

“我去廚房看看藥!”紀泠音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有再多的問題也要等避開這裏的耳目才能問出口。

她先離開了房間,去往廚房的方向,走到僻靜之處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氣繞著她打轉。

她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才聽見一聲蒼老的男聲:“是我!”

紀泠音微微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似乎也跟著略微放鬆了下來。

“水伯?你來了!”

今天這麼個大日子,水伯不出現倒還奇怪,隻是之前一直沒有功夫去想這個問題,這會兒他出現,似乎是想說什麼。

正這麼想著,水伯就歎了口氣說:“你別怪青偃死腦筋,他也沒有辦法。少主知道青偃狠不下心,所以把解藥全都毀掉了!”

“全都?”紀泠音隻覺雙眼一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也就是說,現在王府根本就沒有能夠救慕千寒的東西?而且草穀子說過,研製這種解藥並不簡單,很費時費力。

“不會的……”紀泠音下意識扶著旁邊的欄杆,還有些不敢相信水伯說的話。

可是,對慕千寒的關心,水伯不比她少,他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少主知道,這件事一出,皇上定會派人繼續觀察情況,不會那麼輕易相信,所以他決定硬挺到底,直到徹底了結這件事!”

水伯將自己聽到的慕千寒的打算都告訴了紀泠音,其實也是想讓紀泠音想想辦法。

這次毒發如此來勢洶洶,如果硬撐這麼幾天的話,恐怕慕千寒會扛不住。

“青偃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藥穀求藥,來回也得十來天,這十來天裏,隻怕慕千寒他……”

紀泠音不敢深想,這才單單是毒發第一天,慕千寒的狀況就已經是這樣了,要是再等幾日,隻怕就如汪正元所說,性命難保。

“有辦法了!”

紀泠音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草穀子製藥所用的藥引,是她的血!

雖然她手裏沒有解藥,但有她的血,應該足以讓慕千寒挺過這幾日。

她趕緊去廚房端來熬好的湯藥,將自己的血滴進去。

看到藥端過來的時候,高公公還裝模作樣地關心了一下草藥的成分和功效等等。

不過就幾滴血,他也看不出什麼異常,看樣子應該也沒起疑。

紀泠音把藥喂給慕千寒服下,又一直在床邊守著,雖然慕千寒暫時沒有醒過來,但是毒發的症狀的確比之前要減輕了許多。

高公公一開始還會留下來守夜,過了兩天便有些撐不住了,晚上便去隔壁廂房休息,讓侍衛在外麵看著。

紀泠音終於得到了喘xi的機會,能夠跟慕千寒說出想說的那些話。

“你怎麼這麼傻……就算你賭上性命又如何?你若是醒過來,依然逃不過這婚事,可你若是沒了,那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她握著慕千寒的手,把頭埋在他手邊,忍不住輕聲啜泣。

明明眼看一切就要慢慢好起來,走上正軌,為什麼現在事情卻變成了這樣?

她真的不甘心!

“傻瓜……”

耳畔突然響起微弱的聲音。

即便是微如蚊蠅一般,紀泠音也聽得出這是慕千寒的嗓音!

她一下子抬起頭,看向慕千寒,見他微微睜開眼,也正看著他。

“你……”

紀泠音驚喜地差點叫出來聲來,但立馬意識到外麵還有人盯梢,便趕緊降低了聲調。

“……你總算醒了!”

“我怎麼舍得這麼輕易就死掉。”慕千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看得出來還是很虛弱。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真的可能會死!”紀泠音有點生氣,可是看到他這麼虛弱的模樣,又根本氣不起來。

“與其違背意願做一顆棋子,不如死來得痛快。”慕千寒篤定說道。

“可你明明答應過我……”紀泠音哽咽了一下,感覺到慕千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隻要撐過這一段就好。”慕千寒喃喃說道,眼神中似有深意。

撐過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