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音狐疑地看著慕千寒,又害怕隔牆有耳,並沒有直接開口問。

沒過幾日,朝中竟然傳來了驚人的消息——皇上也病倒了!

紀泠音聽見這個消息,簡直嚇了一跳。

一來是大婚那天看到皇帝的時候,他的精神頭還很好,一點都不像是有病的人,二來也是想起那天晚上慕千寒跟自己說的話。

難不成這件事跟慕千寒有什麼關係?

高公公一大早就離開了煜王府,趕回宮中。

沒有了這個“監視器”,紀泠音也趕緊叫醒慕千寒,把宮裏的消息告訴他。

慕千寒的表情看上去,果然對這件事情並不感到意外。

“你難道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紀泠音小心翼翼地問道,頓了頓,她的神情也越發嚴肅,“該不會,你……”

“我雖不恥他,但還不至於作出弑君行徑。隻是,另有他人居心不良,我也管不了。”慕千寒幽幽說道。

紀泠音思慮片刻,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慕千寒這番話的意思是,他雖然沒有親自下手,但他知道是誰所為。

通常情況來說,作為臣子,若是知道了這種事情,必定會上報,但慕千寒卻說他“管不了”。

或許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想管。

皇帝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逼迫慕千寒迎娶六公主在前,威逼不成,甚至用下三濫的手段設計,早已讓慕千寒涼透了心。

不過慕家代代忠良,知情不報,對慕千寒來說會不會是巨大的心理負擔?

“你當真不管?”紀泠音試著問道。

“王朝與皇位,說到底與我何幹,本就輪不到我插手幹預。”慕千寒說道。

紀泠音皺了下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不想插手,是因為想要保護某個人嗎?那個人……是凶手?”

她很隱晦地提問,也不知道慕千寒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慕千寒認真地看著她:“不全是——不全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紀泠音進一步試探。

“這朝野上下,唯一可能介入這件事而得利,還值得我維護的人,不就隻有那一個嗎?”慕千寒反問。

沒錯,隻有那一個人——祁王高景翔,符合所有條件。

若是皇上出事駕崩了,那祁王就可以爭奪皇位,以他現在的地位,加上慕千寒的實力,足以跟賢王高景澄抗爭!

但慕千寒卻說不是!

也就是說,皇帝病倒這件事與高景翔無關?可慕千寒的用詞很小心,隻是說了“不全是”!

紀泠音小聲問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

“以不變,應萬變。現在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相信我!”慕千寒拉住紀泠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

紀泠音也隻能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先把心放進肚子裏,眼下她更關心的是慕千寒的身體狀況,不管他要幹什麼,都得先活下來。

“去醫穀取藥的人還沒回來,這幾日你還得靠這些草藥維持。先把藥喝了吧!”

紀泠音說著,舀了一勺涼下來的湯藥遞到慕千寒嘴邊。

慕千寒咽下\/藥,微微皺了下眉頭,“好苦。”

“你也有嫌藥苦的時候?”紀泠音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家夥就差天天吃藥了,可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藥苦。

誰知慕千寒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吻上了她的唇。

紀泠音愣了下,身體好像觸電了一般不能動彈。

明明上一次與他相擁親吻其實也不過月餘,但這一刻,卻感覺已經是滄海桑田。

紀泠音覺得鼻腔有點酸,眼淚差點沒忍住落下來。

慕千寒鬆開手,拉遠了些許距離,認真地看著她的臉,輕聲說道:“這樣好多了。”

“……”

紀泠音頓時臉頰一紅,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誰知道慕千寒反而更加用力地擁著她,好像故意不想讓她掙開。

“一會兒有人進來了……”紀泠音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嘀咕。

“那又如何?”慕千寒並不鬆手,如同擁著珍寶一般將她摟在懷裏,“他們難道不清楚,誰才是我慕千寒真正想娶的女人嗎?”

紀泠音放棄了掙紮,說到底,其實她也不想掙紮,幹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全都拋諸腦後,安安心心地靠在他懷裏,享受這份難得的安寧。

“有時候,真希望你是一個什麼身份都沒有的普通人,這樣,我們就能簡單地相守在一起,不在皇城之中,什麼都不用管,也什麼都不用擔心……”

那該有多好。

紀泠音用胳膊環住慕千寒的腰,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