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果真認識？
紀泠音頓時摒住了呼吸，大家心中所想的那件事，難道是真的？
“當年……當年我追隨你而去，找了你好久，卻怎麼都沒有發現你的蹤跡！你為何不來見我？”鬼王問道。
紀宛雲紅著眼睛，哽咽著說：“不是我不想來找你，隻是……我並不屬於那個時代，毒發身亡之後，我便回到了自己本來的時空！那時候看到史書記載，說你就在那之後不久，就病故了……”
“我們說好同生共死，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便以魂靈之身去找你！我還以為你恨我害了你，不肯見我，所以才……”鬼王哽咽了起來。
紀宛雲搖了搖頭：“我若是恨你，回到這邊以後，我就不會生下那個孩子！”
“孩子？你是說……我們的孩子？”鬼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紀宛雲微微蹙眉說道：“我在獄中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也正是因此，才招來殺身之禍……我原本以為，隻要我願意，就可以留在你所在的時代，我寧願永遠都不回來！可是……”
鬼王一把抓緊了紀宛雲的手，睜大眼睛問道：“孩子？那孩子呢？他可還……”
還活著？
紀宛雲頗為欣慰地轉頭向紀泠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頭說：“多虧爺爺奶奶不嫌棄，力排眾議，替我們將孩子養大，沒想到今日竟還能讓你看她一眼！”
鬼王順著紀宛雲的目光看過去，瞧見的竟然是剛才差點被他親手殺死的紀泠音！
“你是說，她就是……”
“泠音，快過來拜見你爹！”紀宛雲笑顏如花地衝紀泠音招了招手。
紀泠音看著母親，心情有些複雜。
一開始本來是抱著試探的態度，想看看母親是否真是畫像裏那個人，沒想到她一出現，鬼王就立馬認出了她！
這倆人當眾相認，同時也就證實了她的身份。
她的生父竟然真的是鬼王！
“她是……我們的女兒？”鬼王同樣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看著紀泠音，難怪他剛才心底隱隱覺得那個丫頭的眼神透著熟悉。
紀泠音和鬼王四目相對，倆人都一時無言以對。
“泠音……”紀宛雲看出紀泠音的猶豫，有點擔憂地喊了一聲，她其實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局麵有點不太和諧。
“我沒想過，我的父親會是大名鼎鼎的鬼王……”紀泠音喃喃說道。
紀宛雲抿了抿嘴唇：“我相信他不是有意要變成這樣的！你們不知道，他以前是多麼正義瀟灑的人！”
“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他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當年他殘害了多少生靈，如今又要卷土重來，這樣的人，我怎能開口叫他一聲爹？”紀泠音看著這一地的死傷，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
“我從不知道，雲兒所經曆的那些事情，還有你這丫頭的存在！若是我早知如此，便是安安靜靜地等待一千年，我也會到這裏來尋你們！”鬼王篤定地說道。
“那你現在還是想要毀滅這個世界嗎？你還是覺得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該死嗎？”紀泠音反問。
“……”鬼王遲疑了片刻，“當年我得知，我母妃為了保住她的皇後榮寵，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毒死雲兒，逼我娶鄰國公主，你們誰能想到我那時是怎樣的心情？”
“可這件事隻是那幾個人造成的悲劇，並不是天下所有人的錯！”紀泠音說道。
“我並不想給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借口，隻是，如果當時我知道你們母女的情況，我斷不會作出這等決絕之事！”鬼王說著眼睛有些泛紅。
紀泠音看出他眼中確有追悔之意，不禁也想起她之前見到的，關於鬼王從前的那些畫麵。
在經曆過被親生母親背叛之後，又無法找到一心想要尋找的愛人的魂魄，在世間孤孤單單地遊蕩那幾年，心態漸漸扭曲，直至徹底崩潰，似乎也不那麼難理解了。
“泠音，你聽……”紀宛雲想要說什麼，但話還沒說完，就先咳嗽了一聲，身體軟軟地癱倒在鬼王懷裏。
“娘親！”
“雲兒！”
紀泠音和鬼王齊聲喊道，關切地圍上去，看見紀宛雲臉色蒼白得厲害，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娘親，你怎麼樣？”紀泠音試圖握住紀宛雲的手，可是雙手觸碰到的卻隻有空氣。
“我的元神撐不了多久了……”紀宛雲虛弱地說道。
從長生鎖中脫離，又被蘇墨吟吸入體內，差點被煉化，雖然紀泠音他們將她分離出來，也隻能讓她勉強多撐一會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