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蒼老,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是位老婆婆。待老婆婆走到大門前,隻見老婆婆滿頭白發,夜風一吹,白發亂飛。
“大娘,我們進山玩,耽誤了時辰,回不去了,你看這鬧球的,就走到這兒……”
老胡為了顯得接地氣,還特意說當地土話。
“哦,你們是想來我這兒住一夜是不?娃子哪個村的?進來吧!老頭子和兒子進山打獵了,估計今天回不來,就剩我一個人。”
老婆婆看著很慈祥,可以想象一家三口住在山裏打獵為生也不容易。
“是唄?大娘我家梁家溝子的,小時候也長和老爹進山打獵,不過這些年一直沒來過。沒想到您們一家還在堅持。”
幾句客氣話,我們進了院子,當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太婆時,她好似笑了一笑貌似牙口挺好,一排潔白的牙齒,都快能反光了。我心道,山裏人天然保養的就是好。
老婆婆也很節儉,屋裏隻點了一盞昏暗的、不停在搖曳的煤油燈,這裏遠離村子,根本不可能通電,記得我家小時候也點過這玩意。
“大娘,你說這裏電也不通,幹嘛不住村裏?好歹也方便點?”
“這麼多年來一直就點這燈,習慣了,離村太遠,打獵不方便,你們都上睡炕上吧。”老婆婆說著進了裏屋,指著有些昏暗的側屋道。
“那您呢?”
老胡還特意客氣的問了一句。
“我睡另一個屋子。”
老婆婆說著仔細瞅了瞅他們幾個人,然後嘴角含著笑走出了裏屋,臨走時特意撇了一眼,老胡提著的小鐵籠子,那裏麵關著兩隻老鼠。
我盯著老太婆,冥冥之中,總哪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老太婆的樣子有點怪怪的。不過,煤油燈也不咋亮,根本看不太清老太婆的臉,隻能模糊地看到她臉色有些蒼白,上穿著的一件灰布老號唐式布衣,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洗過了。
“子騰怎麼了?看你眼神怪怪的,咋不脫鞋?早點睡吧,好歹也比野地強。”
康哥明顯是累不行了,沒幾句話就打起了呼嚕。
老胡和四哥也緊隨其後,可我看著黑乎乎的破牆,木支亂釘的窗戶,和上麵掛著的蜘蛛網,再看看地上隻有一個沒放東西的破櫃子心裏總覺得不安。
一摸胸口,我心道,壞了!羅盤和銅錢串子換衣服時都落在了大伯伯家,難怪會心神不寧。
夜風呼呼吹個不停,煤油燈也滅了,直到深夜風聲才漸漸小了下來。我還偶爾能聽到隔壁屋老婆婆的另類呼嚕聲。
不知不覺我也睡著了,好多年沒做噩夢的我,居然夢到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是一處荒廢的墳地,雜草叢生,望不到盡頭,墳頭有顆大柳樹,風聲陣陣,幾隻黑戚戚的烏鴉撲騰著飛過。
墳前的棺材露出半拉,棺材風化有些腐爛,貌似還能看見幾段白骨散落。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記得上次夢見太奶奶還是開學前,難不成太奶奶又來托夢?可這環境可從來沒夢到過啊!
我使勁想抬腿,可怎麼也挪不動腳步,就好似我的腿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