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裏覺得這話也沒錯,況且伶貴妃沒理由要殺皇上,便道:“你們這兩個逆賊,分明是胡亂攀咬,當今聖上英明,豈會被你們蒙蔽,還不速速招來背後之人到底是何人!”
在場之人都覺得這兩人再說謊,可是景南潯卻不是如此想。
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帶著前世記憶的雲伶有多恨他。
見他一直沉默,臉色難看至極,方鈺與九裏都察覺到不對,莫非皇上信了?
梁子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光,看著那兩人嗬斥道:“你們可知皇上寵愛貴妃,貴妃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們休得胡言。”
這話卻戳到了景南潯的心裏,他百般寵愛,雲伶始終沒有忘記仇恨。
若是被仇恨驅使,要殺他,也不算是奇怪的事。
左邊的黑衣人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時,一個飛撲撞到了柱子上。
方鈺下意識的過去阻攔,忽然覺得不對,回身就要抓僅剩的黑衣人。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人也飛身撲向右邊的柱子。
這兩人用盡全力的一撞,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當場氣絕。
方鈺喚了兩個人進來將屍體抬走,九裏也喚了人進來打掃,又開窗通風,將血腥味散去。
方鈺沉默了一下,低聲道:“皇上,這兩人的話不可信,分明是臨死之前的胡亂誣陷。”
九裏跟著打圓場道:“奴才覺著也是,伶貴妃對皇上如何,皇上最是清楚了。”
景南潯看了一眼九裏,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道:“你怎麼回來了?”
“奴才昨夜就回來了,本想跟您回稟,發現您不在宮中,又聽梁子說您一個人連夜出宮去了寺廟,奴才唯恐您有什麼意外,便叫了方鈺將軍,哪想到正好趕上刺殺。”
景南潯點點頭,道:“梁子九裏,都有賞,方鈺將軍救駕有功,也要賞。”
“奴才謝過皇上。”
“末將謝皇上。”方鈺單膝跪地謝恩,想再提伶貴妃一事,卻又怕起到反作用,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景南潯沒有說信,或者不信,如今黑衣人已死,已是死無對證。
他處理完這件事,就去了內殿,坐在床邊望著昏睡中的雲伶,實在是心頭複雜難辨。
梁子這會進來了,手中端著膳食,輕聲道:“皇上,吃點東西吧。”
景南潯哪有胃口,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梁子看了一眼床上的雲伶,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想到方才那兩人的指控,和皇上詭異的沉默。
他狀似無意,略帶擔憂的道:“皇上,您不吃東西,身子垮了可怎麼好,那不是讓背後之人得逞了。”
景南潯沒有說話,梁子深知適可而止的道理,便不再開口,轉身出去了。
景南潯對雲伶有些怨懟,但更多的是心疼,她到底是為了救他。
不管最後以身相救的目的是什麼,險些失去她是事實。
他苦笑一聲,反正早就決定,隻要她好,一切都無所謂,若她想要,便是他的性命,給了又何妨。
景南潯給她掖了掖被角,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心中卻是萬般苦澀,難以訴說。
他來到禦書房,九裏忙跟著進去,他有些擔心皇上。
“九裏,此事不得宣揚,如今貴妃雖度過了危急,卻仍是遲遲沒有蘇醒,朕不能讓別人知道,此事與她有關,你明白嗎?”景南潯的話透著沉重。
九裏本就不相信是伶貴妃,聞言便道:“奴才明白,皇上有何計策,奴才定全力去辦。”
“嗯,你這般做……”
梁子站在門口,仿佛專注的把守著,然耳朵卻是豎了起來,聽得一清二楚。
不由得心中一驚,皇上竟然想找人為伶貴妃擔了這罪,他有些著急,分明皇上信了是伶貴妃,為何改變主意,不肯處罰?
他不能坐以待斃,九裏已經回來,以皇上對伶貴妃的寵愛,他必然撈不到好。
想到這他找了個肚子疼的借口,跟吳才打了招呼,便出了宣政殿。
抄小道去了歸燕閣。
為今之計,隻有暫時和卓美人聯手。
卓美人一開始不信他,可派人打聽了一番,得知梁子與伶貴妃是有些舊怨。
便派人匿名將那張截獲來的紙條,和這個消息送到了許營手中。
許營收到了紙條,雖不知誰送來的,卻知道背後之人定然同伶貴妃也有些難解的恩怨。
他細細看了紙條,陡然發覺伶貴妃竟和朝中大臣有關係,但隻憑借這字條算不得證據,便隻能暗中查探。
與此同時,他將伶貴妃意圖弑君一事散播了出來,盡管沒有證據,但這傳言一出,信的人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