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裏古怪的東西,全部都是林淺淺的。
方縝怔住了,他遲疑地給陸向東打了電話,“陸少爺,你屋子裏麵的東西……要怎麼收拾?”
陸向東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扔掉。”
方縝縮了縮脖子,“可是你房間裏麵還有林——”
“嘟——嘟——嘟——”
陸向東不等他說完,已經掛掉了電話。
方縝無奈地看了看電話,又看了看地上的盒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放在了一邊,不做理會,隻是將陸向東房間裏麵那些被扔在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裏麵。
等方縝收拾好一切,陸向東才回去住了一晚。
方縝不知道這一晚陸向東到底做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看見那個盒子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忐忑了半晚,以為陸向東會打電話過來說他辦事不夠利索,好在什麼也發生。陸向東第二天還是像往常一樣來到了公司。
隻是在這之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套房子。
大雨砸在玻璃窗上麵的聲音聽的人頭皮一陣發麻。就像是那些聲音都砸到了自己的心上一般。
陸向東在雨聲裏麵抬起了頭,看了方縝一眼,平靜地道,“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方縝沒有動,固執地站在原地。
陸向東又埋下頭去,不再理會他。他本就生性薄涼,更是在林淺淺的身上,花了前半生所積蓄的所有激情,現在對人對事,都有一種決然的冷漠。
方縝站在旁邊,聽著雨聲,皺起了眉。
陸向東的身影被頭頂的燈光拉得長長的,落在了玻璃窗的下緣,轉了個彎,消失在了茫茫地夜色之中。
看上去強勢,但又孤獨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向東才重新停下筆來,將手邊的空杯子遞給了方縝,“咖啡。”
方縝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向東眉間的疲倦之色,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接過了他手裏麵的杯子,笑了笑,“我很快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為陸向東做的究竟有什麼,但現在看來,也隻能是這種無聲的陪伴罷了。
陸向東的生命似乎都隨著林淺淺的離開,陷入了一片沒有盡頭的黑夜,就像是現在外麵的天色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亮起來。
陸向東麵無表情地又埋下了頭去。
方縝接過杯子,順帶將剛才陸向東交給自己的那份合同拿在了手裏,想著一會兒放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剛走到電梯門口,方縝按下電梯的按鈕之後就怔住了。
電梯是從3樓爬上來的。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到公司來?
方縝記得自己剛才去買咖啡的時候,公司裏麵的人都因為這場暴雨的原因,早早離開了。
沒容他多想,電梯發出了“叮”的一聲,在他的麵前停了下來。方縝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看著電梯門打開之後,從裏麵走出來的男人,驚訝得差點將手裏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
“是你?”
電梯裏麵,一個麵容精致的男人一臉平靜地走了出來。
他的五官帶著特有的深邃,眼神明亮,薄削的嘴唇櫻花一樣可口。眼眸深邃,頭發淡栗,看上去冷冰冰的,像是一塊用冰雕出來的雕塑一般,但他嘴角習慣性掛著的笑意又一下子讓身上的寒冰都融化了。
一件白色的簡單T桖掛在他的身上,遮住了他精壯的胸膛。
一瞬間就將他身上那種高高在上遺世獨立的孤傲掩藏起來,眨眼一看,反而如同在學校裏被無數女生所偷偷暗戀的高年級學長。
方縝頓了頓,不自覺得握緊了手裏的咖啡杯,“這麼晚了,你到這裏來做什麼,曲紹安?”
曲紹安挑眉,眉梢間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隻是並不怎麼溫暖的樣子,反而帶著幾分疏離,“我找他。”
方縝不禁擰起了眉頭,“你這段時間天天來找他,根本就沒有必要。他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要是願意去找她的話,根本不用你說。”
走廊的燈光落在曲紹安柔軟的頭發上麵,顯得更加清冷。他看了一眼方縝手裏的咖啡杯,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如果不是你從中阻攔的話,事情根本不會有這麼複雜。”
“從中阻攔?”方縝忽然笑了出來。
他抬起頭來,走到了曲紹安的麵前,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條又細又長的縫,長長的睫毛將她眼底的情緒遮掩起來,燈光下變得忽明忽暗的,“那你以為什麼才是好的,讓陸向東和林淺淺見麵才是好的嗎?你不是沒看見過他們在一起的下場,兩個刺蝟在一起能有什麼好結果,現在這樣不是更好嗎?大家回到以前的生活,哪裏需要煩惱什麼情啊愛的。”
“他們現在哪裏好了?”曲紹安低吼了一聲,神情間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愜意,變得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