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拓癱坐在龍椅上,他看著下麵等我一片狼藉,隻覺得腦袋要爆炸。
鳳城被傷的很重,被其他的大臣帶去偏殿找了太醫,而顧嶸則硬挺挺地躺在大殿之上,死不瞑目。
鳳擇梧受了驚直接昏過去,被她的侍女們帶回了宮。
方才還喧鬧的不行的大殿裏,頓時清淨了不少。赫連拓捂著臉,不知道是哭是笑,他搞砸了一切,竟還眼睜睜看著顧嶸自刎在大殿上,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安置好了其他的大臣回去,小太監輕輕走到赫連拓身邊,低頭就那麼站著,吭也不敢吭。
地下的狼藉被宮人打掃幹淨,顧嶸的屍體也先移了下去,很快大殿上又恢複了以前的肅穆莊嚴。
赫連拓突然站起來,嚇了小太監一跳。他邁著長靴走出大殿,渾渾噩噩的樣子,好像被人勾走了魂魄。
長寧鎮。
今年的冬天仿佛十分漫長,雪下了大概半個多月,還是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跡象。雪將山路埋沒,山裏的人出不去,山外的人進不來。
不過,還好真正入深冬之前,穆蘇還是出去打了一次獵,在地窖裏麵存了一些風幹的肉幹,正好可以度過整個冬天。
重彥整日的往雁北城跑,他越來越忙,穆蘇聽到一些消息,好像是說,北蠻要打過來了。不過那些她現在都不在乎,目前要考慮的,是怎樣好好度過這段短暫的安逸日子。
一直到三天之後,暴雪才真正停下,久違的陽光又照進窗戶,暖醒了還在酣睡的穆蘇。
她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習慣性的一摸身邊,床榻還是溫熱,重彥才走了沒多久。
她穿好了衣服,簡單洗漱以後,伸個懶腰就把門打開,但是門卻被門外的積雪擋住。她皺了皺眉頭,一使勁,直接推開了門外的積雪。
到處都是銀白一片,夢幻的仿佛是仙境一般,穆蘇一身紅色的襖裙,在這銀白中好像一團燃燒跳躍的火焰。
突然,就在離家不遠處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個不大顯眼的黑點,在那黑點的旁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蹦來蹦去。
她推開院子的門,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走出去,在離那黑點已經沒有多遠的地方時,一隻黑翼鷹隼撲扇著翅膀蹦蹦跳跳的朝她奔來。
是金子。
隻是,金子怎麼會在這兒?它不是被重彥放飛去了京城嗎?
一想到這兒,穆蘇趕忙加緊腳步跑到那個小黑點的旁邊,走進一看,竟然是個人!
將這人翻過來,臉色煞白,很明顯,他已經凍僵了,不敢遲疑,穆蘇趕緊把他背起來,跑回屋子裏給他生火取暖,又熬了薑湯給他驅寒。
等這人的體溫上來,穆蘇又跑出去,把他那匹在雪地裏等待的蠢馬給牽到茅草棚子下,順便拉回來被他遺落在雪地裏差點被雪埋了的東西。
一具漆黑的上好棺槨。
這麼重的東西,一個人一匹馬,是怎麼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