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射金鹿,意味著此次冬獵能夠大獲全勝,也意味著大宛能夠國泰民安。
先帝原本統共九個兒子,但是,皇子之爭六個兒子夭折,隻剩下赫連拓,赫連攸澤,和赫連丞三人。
赫連拓身為皇帝,肯定要身先士卒,但是赫連丞因為要鎮守中原秦嶺地帶,冬獵並不能趕回來,所以,本是無意參加狩獵的重彥,隻能替他上了。
再加上其他的幾個將軍和武官,一共十二個人,在狩場外等候。
但是,就在狩獵快要開始的時候,穆蘇突然找不見重彥的身影,隻有鳳擇梧十分不友好的看著她。
“蘇蘇。”
一聲輕喚,是她熟悉的聲音,回過頭,正是方才許久都找不見的重彥,他身後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馬。
那馬兒身體十分健碩,身上的肌肉紋路甚是完美。最奇特的,是他那雙碧綠碧綠的雙眼,好像嵌了一對綠寶石一樣,十分靈動。
“這是……”穆蘇下了馬,緩緩走到那匹白馬麵前,伸手撫了撫它的皮毛。
白馬好像十分通靈性,它往前走了兩步,蹭了蹭穆蘇的手,打了個響鼻。
“這是之前你最愛的馬,你給它取的名字叫綠耳。”
重彥將綠耳的韁繩交到了穆蘇的手裏,穆蘇接過,勾唇笑了笑,“你是怕我生氣,方才才想起來它的吧?”
“夫人真是聰慧。”重彥一把將穆蘇擁進懷裏,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給他們看看你的實力,今日的頭籌,一定會是你。”
穆蘇看了看手裏的韁繩,又抬頭看了看綠耳,笑著開口,“那是自然,總不能辜負了你這一番良苦用心。”
隨著太監的一句長喊,侍衛們將獵物紛紛放入圍場中,最後拉進圍場裏的,是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虎。
每個人看著那虎,眼睛中都是興奮,若是拔得這個頭籌,一定會得到皇帝的封賞,所以,每個人都握緊了手裏的馬鞭,蓄勢待發。
白虎自籠子被人放出,站在原地,朝著所有人長吼一聲,震得樹上的雪抖落下來,然後它轉身跑進了圍場,漸漸消失。
所有人都如同利劍一樣,一鞭抽在馬身上,馬兒紛紛長嘶,撒開四蹄跑進了圍場。
鳳擇梧對於騎馬也隻勝略為精通,她被落在最後麵,丟盡了臉麵。
正當她使勁抽著馬,想讓她跑得快一些時,最後一鞭突然被人擋下,她惱羞成怒的抬頭,見是穆蘇。
“你這樣子抽它,他會尥蹶子把你甩下去,輕加馬腹即可。”
鳳擇梧冷哼一聲,收起了手裏的鞭子,居高臨下的冷笑,“哀家的馬,想抽就抽,用得著你來管?”
穆蘇眼神十分平靜,對於她的挑釁,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撇了一眼她的衣服,淡淡一笑,“我隻是說一說而已,太後不必認真。不過……不知道太後可否聽過東施效顰?”
“凰將軍真是好文采,不過哀家,對此不感興趣。”
“原來如此,那是我多管閑事了。”穆蘇笑著道:“不過他們應該已經走遠了,再不跟上,這頭籌可就沒了。”
“無需凰將軍關心。”鳳擇梧冷冷回了一句,一鞭子抽在馬肚子上,疼的馬兒直接揚起前蹄,一下子將她甩在地上,險些踩到她。
穆蘇看著她,毫不遮掩的大笑,“那我就先走一步,太後可要小心了。”
說完,她一夾馬腹,綠耳便小跑著跟鳳擇梧拉開距離。
鳳擇梧坐在地上,看著穆蘇漸漸消失的背影,眼底充滿了狠厲。
沒有人能跟她搶重彥,就算是穆蘇。
綠耳載著穆蘇穿過小路,不急不躁的走著。過了沒多久,穆蘇便看見前麵遠遠的停著淩幺的馬,但是並沒有看到淩幺。
“駕。”她輕喝一聲綠耳撒開四蹄朝前奔去,緩緩停在淩幺的馬身邊。
看著深深淺淺的腳印,穆蘇翻身下馬,牽著綠耳,順著腳印慢慢的走進了林子裏。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如同燒焦般的枯枝以外,什麼都沒有。
穆蘇順著腳印走了很遠,一直到了林子的盡頭,腳印變得淩亂。
她四處看了看,餘光忽然瞥見左邊盡頭的懸崖,一個人裹著紫色的貂裘站在懸崖邊一動不動。
“淩幺!”
穆蘇瞳孔微微緊縮,她害怕淩幺做出什麼傻事,翻身上了綠耳的背。
綠耳一路狂奔,貼近懸崖才停下,它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不耐煩地踩踏著四蹄。
穆蘇下馬,她的眼睛緊盯著淩幺,試探著喊了一聲,“淩幺?是你嗎?”
懸崖邊的淩幺緩緩轉身,目光呆滯的看著穆蘇,好像沒有了意識。隨著穆蘇的靠近,她像個木偶一樣,搖搖晃晃的往後麵的懸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