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轉移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個年輕人身上，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身後的人給壓的跪了下去。
“你來遲了。”
聽見完顏粲開口，何武臣趕忙抬起頭朝他看去。
“穆蒼看的緊，我能跑出來已經實屬不易。”
“東西呢？”完顏粲語氣很冷，完全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別告訴我你沒有拿到。”
何武臣抿了抿唇，低下頭，聲音有些小，“我沒有找到，帥印應該是穆蒼自己拿著。”
“廢物，鳳城怎麼會讓你來做這件事？當真是識人不明。”
聽著一句又一句侮辱，何武臣隻能一笑了之。沒辦法，若是這些北蠻人將此事捅出去，依照穆蒼的性格，可不會看往日的舊情饒他一命，而鳳城則更不會保下他。
處在狹縫之間，他必須要走好每一步，否則失足則粉身碎骨。
“雖然沒有偷到帥印，不過我倒是聽說了另一件事。”
“什麼？”
“兩日後穆蒼將和赫連丞彙集，從岩穀左中右一起圍剿，加起來一共十幾萬的兵力，單靠你這不到七萬人加上百十來頭畜生，根本沒有勝算。”
“人再多又能如何？別把你口中的這些畜生看的那麼弱。”坐在主位上的完顏泓烈慢悠悠的站起來，唇角帶著痞痞的笑，走向何武臣。“你可以問問你們的少將軍，他可是深有體會。”
何武臣眯了眯眼睛，習慣性的一笑，詢問道：“這位是……”
沒等完顏粲開口，完顏泓烈就已經接了上去，“北蠻二王子完顏泓烈。”
“原來如此，怪不得看起來有些眼熟。”
完顏泓烈笑笑，十分不屑，“我算上這次，應該是才第二次進入大宛境內，你連見都沒見過，眼熟什麼？”
“泓烈。”
完顏粲瞧他一點不給何武臣留麵子的樣子，忍不住出口，卻換來了完顏泓烈一抹嘲諷的笑。
“真沒意思。”
完顏泓烈撇了撇嘴，轉身又吊兒郎當的回了主位坐著，但是一雙棕色的眼睛看的何武臣渾身不自在。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忽然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二王子，會比完顏粲要難辦的多。
“行了，回去吧，免得被穆蒼發現。”完顏粲站起來，走到何武臣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圍剿的事你不需要擔心，若是動作多了隻怕穆蒼會起疑心，你回去給鳳丞相送一封信，就說……‘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他眼神示意押解著何武臣的兩個人放開他，然後又拿出一遝銀票，揣進了何武臣的懷裏。
“鳳丞相跟我說過，狗隻需要一點點肉骨頭就能夠死心塌地，”他拍了拍何武臣的肩膀，低頭附耳，小聲說道：“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何武臣看了看懷裏的銀票，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但是最終他還是笑了笑，低眉順耳的答道：“大王子放心便是。”
“那……不送。”
何武臣點了點頭，然後將銀票裝好，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待到他走遠，一直忍住沒說話的完顏泓烈開了口，“你幹嘛非要跟那個鳳城合作？不怕養不熟咬你一口？”
“他不敢，”完顏粲說的十分篤定，他回過頭，臉上依舊麵無表情，“他的狐狸尾巴太大，如果沒人幫他藏著，他一定會被獵人殺死。”
“哦？這麼說你手裏捏著他的命脈？”完顏泓烈突然來了興趣，一雙棕色眼睛饒有興趣的看向完顏粲，“我一直以為，你隻會像個瓷娃娃一樣隻聽父皇的話，原來……你也有自己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