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著倒在地上的兄弟，目露凶光，他提著刀，正要朝薛凝衣砍下去時，一道劍光飛過，那人手裏刀子落地，人跟著往前栽。
薛凝衣忙後退，目光帶過站在前處的人時，她心裏又驚又駭，蕭暮衍！
她的腳絆住枯枝，人往斜坡下摔去。
蕭暮衍輕點腳尖，一下抓住摔下去的薛凝衣。
人救上來，蕭暮衍鬆了手，“此處流寇橫行，你一個女子，最好不要久留。”
蕭暮衍抬頭，發現對方一直看著他。
那雙眼裏，有太多東西，倒是那絲濃烈的恨意，讓他微驚。
蕭暮衍剛要詢問，就聽見流寇追過來的聲音。
軍隊圍剿過後，還有餘孽沒有肅清。
片刻，已經有數十人追過來。
蕭暮衍皺眉，他跨上前抓住薛凝衣，帶著她一路急走。
眼見流寇逼近，薛凝衣拽緊刀子的手鬆了鬆。
她被蕭暮衍帶著飛跑急下，身後流寇緊追不放。
風淩等人趕來，“皇上，你沒事吧？”
“無妨，那些流寇，一個不留！”蕭暮衍冷下眼，生殺決伐隻在他一瞬之間。
有幾個流寇偷襲過來，目標蕭暮衍。
“狗皇帝，拿命來！”其中一人喊道。
刀劍過，血濺成河。
薛凝衣看著，蕭暮衍幾乎是一劍要了對方的命。
地上的屍體，刹那和歸寧穀內的屍體重合，薛凝衣身體抖如篩糠，再看向蕭暮衍的目光裏，隻想把他千刀萬剮。
突然，有人執劍刺向薛凝衣。
劍尖，近在咫尺。
“小心！”
薛凝衣還未有反應，人已經被蕭暮衍攬著離開。
恰在這時，蕭暮衍體內蠱毒發作。
人整個先往前跌出去，差點摔在木樁上。
眼看流寇又近，蕭暮衍忍下鑽心的疼，抓起薛凝衣閃開。
卻在這時，薛凝衣頭疼劇烈，好像有千萬隻蟲蟻在啃食她。
再睜眼，她眼裏一片血紅。
眼前的人，是屠殺歸寧穀數十條生命的凶手，她要替他們報仇！她要殺了他！
薛凝衣攥緊手裏的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刺進蕭暮衍的身體內，
“蕭暮衍，為什麼？為什麼要下令殺了那些族民？他們都是無辜的，時至今日，你還是不肯放過我，要置我於死地嗎？”
她的刀尖已經刺入蕭暮衍的心口，就像當日在嫣然宮他刺她那一劍。
若她再用力，也能將刀身穿過蕭暮衍的身體。
蕭暮衍的手，仍攬著薛凝衣，他有片刻怔愣，而後，眼裏一片冷厲，他抬手，用盡內力一拳打開薛凝衣。
薛凝衣的身體飛開，猛力撞在樹幹上，人滑跪下去，在她手間，露出一條精致的紅繩。
蕭暮衍看見，心口劇顫。
他記得，薛凝衣也有一根紅繩，可能隻是相似。
薛凝衣還沒緩過來，頸子已經被人掐住。
蕭暮衍目露狠光，冷冷的盯住薛凝衣，“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你和剛剛那幫人是不是一夥的？”
那些人，身手不像流寇粗曠，倒像是派來的刺客。
薛凝衣扒住他的手，惡狠狠的看住他。
在蕭暮衍的瞳孔裏，隻看見醜婦眼中濃烈的恨意，他皺眉，手上用力。
她臉色紫白，眼裏卻清明一片，在快要暈過去前，她放開手，任著蕭暮衍下狠手。
她看著他，慢慢勾起嘴角，有諷刺，有不甘，甚至，還有解脫。
“蕭暮衍，我雖沒能親手殺死你，但這一劍也算是報了仇，就算現在要我入黃泉，我也不怕去麵對歸寧穀的族民。”
看著薛凝衣翕動的嘴唇，蕭暮衍再次用力，他很想就這麼下力掐斷這個婦人的頸子，但那絲猶疑就像在他心頭紮了根，真要下手，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置她於死地的想法。
片刻，他沉聲問，“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