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狂的薛凝衣,被撞後慢慢安靜下來,她喉間腥辣,一張口,血噴湧流出。
蕭暮衍目光頓沉,剛剛的疑慮僅僅隻是看她受傷,瞬間就消失殆盡,他衝上去蹲在薛凝衣麵前,“你怎麼樣了?”
他執起她的雙手,眼裏情真意切,那般濃烈,灼著薛凝衣的眼,她抽開手,不需要他的虛情假意。
為帝者,多是無情。
楚然兒抱著手臂上來,她狠狠掐了下傷口,血湧流得更多,“皇上,你快讓太醫先幫你處理傷口,一會兒要是感染……”
蕭暮衍抬眸,目及楚然兒手上的傷,他沉默一瞬,叫來太醫,“你們先幫然妃娘娘包紮傷口,記住,別讓她留下疤痕。”
多久了,蕭暮衍沒有這麼溫柔的待過她,現在聽來,甚覺委屈。
楚然兒順勢偎進蕭暮衍的懷裏,“皇上,臣妾疼,皇上可不可以……”
蕭暮衍拉開她,將她交給一旁的太醫。
地上,薛凝衣抹去嘴邊汙血,看著眼前的郎情妾意,她輕輕笑開。
蕭暮衍見她在笑,心口竟莫名來氣,他攥緊手,“你在笑什麼?”
薛凝衣聞聲,不言不語。
她以為對蕭暮衍的心早就死了,可是再看見,還是像被針紮一樣。
她在笑自己,君予方寸,她畫地為牢,鎖住的隻有她自己的心而已。
她還在笑,雖隻有嗚咽的聲音,卻讓人覺得淒厲。
所有人聽見,都隻覺心顫。
薛凝衣攀著石柱站起來,腰間的紅繩落下。
她看見後,欲彎腰去撿,手邊,紅繩近在咫尺。
卻在這時,她的餘光裏多出一雙金線祥雲的履靴。
蕭暮衍先一步拿起紅繩,他細看,和之前在她身上看見的紅繩不一樣。
這根紅繩尾端係了一塊石頭,這樣子的紅繩,他在沈均墨的手間見過。
當時他還打趣過沈均墨,一個誌在四方的男子,怎麼會配帶如此俗麗的東西。
那些有關薛凝衣和沈均墨的傳聞,在蕭暮衍心頭湧起,他問,“誰的?”
薛凝衣麵無表情,欲從他手裏搶過紅繩。
蕭暮衍攥緊,抬高手,薛凝衣踮腳去拿,也無法夠及到他的手。
見薛凝衣如此,蕭暮衍的眸光一寸寸凍結。
想來,她是在乎沈均墨的,不然怎麼會送他這種東西。
莫廷燁的胸口鬱結著一口氣,悶得他想大發雷霆,可偏偏的,又堵在那裏,上不去下不來。
“來人,抬個火盆進來,我要把這個東西燒了!”
薛凝衣聽聞,更加用力的抓打著蕭暮衍的手,她的樂生,還不知道現在如何,那是他留給她的東西,怎麼能燒了,
不可以!
蕭暮衍退開,薛凝衣撲了個空。
有宮人抬火盆進來,蕭暮衍大步過去,直接把手裏的紅繩丟進去。
“不要!”薛凝衣嘶喊。
她衝上去,想也沒想,伸手進去火盆裏。
裏麵,紅繩已經開始燃燒。
薛凝衣剛抓起來,手背一疼,紅繩又掉進火盆裏。
刹那,已經燃盡。
蕭暮衍攔腰抱住薛凝衣,他拉過她的手,冷沉著臉,“薛凝衣!你在幹什麼?朕的耐心有限,你不要一而再的惹怒朕,不然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