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衍捏緊手裏的杯子,麵無表情,隻餘那雙眼,暗湧著淺淺的怒意,“朕在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薛凝衣不能說話,即使可以發出聲音,她也不會為自己辯解一句。
她邁開步子,往裏間走去,才剛邁出,嘭一聲脆響,蕭暮衍手裏的杯子在她腳邊碎開。
不等薛凝衣反應過來,蕭暮衍已經步至她身前,他抓過她的肩頭,厲聲道,“薛凝衣,朕告訴你,你隻能是朕的,你是朕的女人,朕絕不允許別的男人覬覦你!”
一字一句,咬著滔天的憤怒,薛凝衣冷眼看著,在他的眼裏,幾起沉浮。
蕭暮衍手上的力道,好像要掐進她的骨頭縫裏,刺骨錐心的疼,頃刻間占據著她的感官。
越疼,她越清醒,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
蕭暮衍說完,才覺剛剛自己的情緒太過失控。
他抬眸,跌進薛凝衣幽黯的瞳孔裏,觸上裏麵冰冷和恨意,他怔住,抓住薛凝衣的雙手逐漸變僵,繼而落下。
“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宮了。”
回去雍和宮,風淩求見。
他俯身在蕭暮衍耳邊低語幾句,隻見蕭暮衍眸色冷驟。
果不其然,真是楚然兒!
連夜,蕭暮衍過去嫣然宮。
宮門外,守門的宮婢迅速跪下,聲音徹響,“奴婢參見皇……啊”
話沒說完,已經被蕭暮衍抽劍斬殺於宮門前。
他進去,楚然兒踩著蓮步,婀娜而來。
楚然兒身上宮衣未換,發上釵環叮鈴,看見蕭暮衍,她抿唇溫笑,美若灼桃,“臣妾見過皇上。”
她的目光帶過蕭暮衍手裏還在滴血的長劍,一滴兩滴,她明白,紙已經包不住火了。
下一秒,長劍已經指住楚然兒的眉心。
“楚然兒,朕待你不薄,為何要對薛凝衣下如此狠手?”
曾經,他疼愛過這個女子,給她無盡榮華與尊寵,然而,她用這些對付他的皇後。
迎著眉骨前的劍尖,楚然兒差點嚇暈過去,背後已被冷汗打濕,她咽了幾下口水才勉強冷靜下來,“皇上,你在說什麼,臣妾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害過姐姐,皇上要是不信,可以找來姐姐和我對質,皇上,若我真想害她,何不直接置她於死地。”
蕭暮衍冷笑,“楚然兒,你真當朕是傻子嗎?”
他抬手,就手裏的長劍,劃開楚然兒的臉,
“啊!啊!”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天際,楚然兒摔在地上,她捂住臉,肩頭顫得厲害。
“說,你到底拿什麼威脅了薛凝衣?”蕭暮衍厲斥,他的怒,鋪天蓋地,又毀天滅地。
薛凝衣沒有告訴他她是誰,又是被誰所害,一定是有什麼比她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在楚然兒的手裏。
蕭暮衍攥緊手裏的長劍,劍尖隻剩分毫就要插進楚然兒的喉嚨裏,隻要思及薛凝衣受的苦,他恨不得一劍下去,殺了這個歹毒的女人。
但是,他也知道,楚然兒不能死。
到這裏,楚然兒已知自己滿盤皆輸,她不甘,憤怒,絕望,可也心知蕭暮衍不會殺了她,“蕭暮衍,你真想知道?還是說你已經知道,隻是在自欺欺人!”
楚然兒已經料到今天的結果,早在之前,她就托他哥哥把薛凝衣在歸寧穀生下孩子的事傳出去,父親的父親自然是南朝的大將軍沈均墨。
想來這話,已經傳到蕭暮衍的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