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衣，你不看看，我給你帶了誰來？”楚然兒含笑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知道，蕭暮衍已經派人在查當年的事。
如果事情敗露，不隻是她，就連楚家上下，都在劫難逃。
“娘親，娘親……”有個小人兒竄出來，不停的喊著薛凝衣。
聽聲音，是她的樂生。
薛凝衣抬頭看去，呆滯的目光慢慢聚焦在小人兒身上。
“樂生，我的孩子……”薛凝衣無聲輕呼，她朝樂生奔過去。
明明已經觸手可及，卻在刹那，一柄長劍橫插其中。
楚然兒走出來，抬手，黑衣人往樂生嘴裏塞了布團，他抓過樂生退到楚然兒身後。
“楚然兒，你把樂生還給我！”她走近楚然兒，餘光裏，黑衣人手裏的劍又近樂生一厘。
樂生嫩白的頸子立時有淺淺的血痕冒出來，薛凝衣看見，不敢再動一步。
看見薛凝衣，樂生在黑衣人懷裏掙紮，嘴裏嗚嗚咽咽，“娘親，娘親……”
楚然兒站在邊上，聽不得樂生的叫喚，她抬手，修長的五指掐住樂生圓圓的臉，“這要是我跟皇上的孩子就好了，可惜，他是你薛凝衣的孩子。”她用力，樂生嗚咽得更加厲害。
“薛凝衣，皇上已經認出你來了，你說可如何是好？”
樂生的臉，已經在楚然兒的手裏變了形。
楚然兒那隻手就像掐住薛凝衣一樣，連著她的呼吸也被扼在喉嚨裏，她盯住楚然兒，“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的孩子？”
薛凝衣沒有聲音，楚然兒卻看明白她什麼意思，
她輕輕笑開，手上更加用力，是蕭暮衍的孩子又怎麼樣，隻要不是她生的，其他女人的，都必須死！
楚然兒拿過黑衣人手裏的刀劍，在樂生臉上拍來拍去，陰厲的眼裏，有促狹的笑意，“薛凝衣，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我要你做什麼，我也不怕告訴你，蕭暮衍已經對我起疑，現在的他，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薛凝衣皺眉，這點，她有些沒有想到，蕭暮衍如此做，是在欲蓋彌彰他犯下的那些罪孽嗎？
樂生被拍疼了，小身板不停的往後縮。
楚然兒手中的劍跟著逼近，讓小小的樂生無處可逃，他看著薛凝衣，淚眼汪汪。
薛凝衣心上針紮一樣的疼，她欲上前，卻被黑衣人踢過來的石子打在膝蓋骨上，鈍疼襲來，她一下跪在地上。
耳邊，有楚然兒陰厲的聲音，“薛凝衣，如果我死了，你的孩子也活不成！”
薛凝衣抬眸看去，已經不見楚然兒和黑衣人。
耳邊，風聲鶴唳。
回去凝院，院子裏靜悄悄的。
薛凝衣推門進去，隻見蕭暮衍坐在桌子邊，腰長玉立，灼灼華姿，任是溫潤如玉，卻是迫人於無形。
不自禁間，薛凝衣攥了下拳頭，呼吸也跟著變重。
蕭暮衍把玩著桌上海棠描邊的瓷杯，眼裏寸寸清冷。
月光斜入，冷輝鋪了一地。
屋裏的兩個人，皆是沉默。
薛凝衣站在門邊，腳已經發僵，她動了一下，就聽蕭暮衍低聲問，“你去哪裏了？”
他剛剛召沈均墨覲見，這邊，薛凝衣就趁夜離開了凝院。
在薛凝衣離開凝院的時候，就有人通知他，他沒讓人跟著，一來不想束縛她，二來，也害怕是他猜測的那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