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裏安靜下來，似乎還能聽到悶重的呼吸聲。
蕭暮衍丟開劍，慢慢的走向薛凝衣，他聽她在給那個孩子唱歌。
末了，薛凝衣吻住那個孩子的額頭，“樂生，娘親不會讓你孤獨的，不會……”
在薛凝衣的身邊，滿地是箭予。
她抽出一支，緊緊握在手中，隨後，她拿起箭，對著自己心髒的位置，猛地插進去。
蕭暮衍知道她要做什麼，趕在她要自盡之前衝上去攔住她。
“薛凝衣，朕不準你死！不準！朕好不容易才尋到你，無論如何，朕都不會讓你再離開。”
現在，他也隻有用天威命令這個女子，不能再自尋短見。
薛凝衣看住他，那滴血淚，緩緩而落，她看他的眼神死寂，冰冷。
她垂下手，蕭暮衍以為她聽進去他的話，不曾想，下一刻，薛凝衣又拿起手中的箭狠狠插進蕭暮衍的身體內。
“蕭暮衍，是不是你？是不是？”薛凝衣赤紅著眼，大悲之下，她低吼，聲音淒厲。
薛凝衣用力推開蕭暮衍，手心裏全是血。
後麵，沈均墨飛身而上，顧不得君臣之禮，他上去扶住薛凝衣。
“凝衣，你快起來。”
他還沒碰到薛凝衣，蕭暮衍已經先一步把人抱在懷裏。
“沈將軍，朕的皇後，還不勞你動手。”
好一個朕的皇後！
“放手！你這個凶手！是你！你殺了我的孩子。”薛凝衣全身繃緊，好像拉滿弓的箭弦，不時，一觸即發。
為了那個孩子，薛凝衣不要命，甚至，像現在這樣要他的命。
到底，她有多愛沈均墨，才會這樣視死如歸。
“朕告訴你，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死了！”蕭暮衍臉冷沉下來，厲聲道。
薛凝衣楞住，搖頭痛哭，罷了，那個孩子，原就是她一個人的，和蕭暮衍沒有任何關係，沒有！
“蕭暮衍，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
聞言，蕭暮衍停下，眼底冷凜森然，“薛凝衣，到死朕都要你陪著朕！”薛凝衣一口血湧上來，她吐出，眼前一黑，人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她看見沈均墨抱走了樂生。
——
已經幾日，薛凝衣昏迷不醒。
蕭暮衍遍尋名醫，都束手無策。
夜裏，風淩覲見，將楚然兒兄妹逃去北國的消息告知蕭暮衍。
另外，他查到要想救薛凝衣，非用護心丹不可。
連夜，蕭暮衍召來沈均墨，沈家先烈，曾用護心丹救過命。
“你要看著她死去嗎？”蕭暮衍沉聲道，他麵色冷沉，看住沈均墨的目光，凜厲威懾。
已是幾日，沈均墨不會不知薛凝衣藥石無靈的消息，然他遲遲未出手相救，其中的打算，蕭暮衍自是清楚。
隻是，薛凝衣生是他的人，死也隻能是他的鬼！
他們此時，不是君臣，隻是兩個普通的男子。
沈均墨並肩站在蕭暮衍的身邊，他的目光帶過床榻上的人，眸光微黯，他再不能看到她受任何傷害，那比直接要了他命還要痛苦，這一次，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手。
“皇上，臣可以救皇後娘娘，但臣有一個要求，臣要帶她走！”
“不可能！”蕭暮衍的目光冷駭，口吻不容置喙。
“皇上，你覺得凝衣醒來會願意和一個殺死她孩子的人在一起嗎？不會！”沈均墨擲地有聲，鏗鏘之聲，猶如利刃，直剖蕭暮衍的心髒。
沈均墨走近蕭暮衍，一字一句，“皇上，樂生他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