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裏,空氣潮濕渾濁,冰冷的地麵上隻鋪著一條半濕的棉被,散發出腐蝕的黴味。
狹隘的空間內,一目了然的擺設,甚至連簡陋都算不上。
司慕就蜷縮在暗室的角落,雙目無神。
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起的,仍舊是那天司映雪對她說的話。
“司慕,恭喜你,你終於有價值了,這孩子,會是你將來爬上厲夫人位置的資本。”
司慕皺眉:“我沒想過當什麼厲夫人,救了墨……舟烊之後,我就會帶著孩子離開。”
話音未落,下巴忽的被人掐住。
司映雪陰沉著臉,手下不斷用力,麵目猙獰道:“你以為,厲之沛會放任他的血脈漂泊在外?”
下巴上的疼痛勾起小腹的抽搐,司慕猛地甩開鉗製,溫順的眉眼竟顯出一絲冷冽:“這就是你的事情了。”
司映雪冷不丁被她推開,愣怔的盯著自己抓空的手半晌,忽的嫵媚一笑。
“的確,這是我的事,所以之沛才將你交給我。”
司慕陡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警惕的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孩子,要不得。”司映雪笑盈盈的回答。
不等司慕質問,她又道:“當然,我將之沛讓給你兩個月可不是白白犧牲的,厲舟烊還是要救,但你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
司慕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司映雪將她扔到暗室。
三個月時,三餐不齊。
連司慕都時常餓的頭昏眼花,更別提肚子裏的孩子無法獲得半點營養。
四個月時,司映雪開始給她灌藥。
不知道是什麼藥,不傷大人,傷孩子,司慕不肯吃,就被司映雪打暈,昏迷時強行喂下。
五個月時,司映雪將她的飯換成了生肉。
司慕不肯吃,硬生生餓到昏過去。
六個月時,她的飯裏被摻了酒。
初識司慕不知道,後來才嚐出,她扣著咽喉,吐到出血水。
七個月時,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帶著一堆器械到來。
他將冰涼的儀器放在司慕圓鼓鼓的肚子上,於是顯示屏上頓時出現圖像。
司映雪板著她的頭,迫使她將那圖像看的一清二楚。
七個月了,孩子的五官該清晰了,四肢也應當健全。
可她的孩子沒有!
本該處處分明的五官像個麵團被揉在一起,四肢更是長短不一。
它小小的,蜷縮著,像個醜陋的小怪物。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肚子裏的孩子!”
司映雪在她耳邊低聲道,姣好的麵容扭曲成一片。
司慕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呼吸急促到紊亂,爬滿血絲的眼底恨意滔天,她忽的掐著司映雪的脖子,崩潰大叫:“司映雪,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猝不及防被她掐住了脖子,司映雪一番掙紮才逃脫,她漲紅了臉,尖銳道:“你恨我有什麼用,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厲之沛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