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吵架,他解釋,然後和解,再爆發矛盾——
我卻永遠不能從他身上得到安全感。
再這麼死循環下去,對誰都不好。
可理智知道,情感上,卻舍不得,這輩子,我隻愛過這樣一個男人,愛得卑微,愛得難舍。
我好像一隻笨笨的小鳥,明知是鋒利的荊棘,卻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去,直到鮮血淋漓,直到痛苦死去。
我衝進房間,將門死死反鎖,捂著臉終於無聲哭泣。
“媽媽。”小耳朵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叫我。
過了一會兒,他清醒過來,眼底全是驚喜:“媽媽,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聞言,心裏一酸,差點被內疚淹沒。
我到底做了什麼?!
為了照顧顧潤之的心情,我隻能偷偷照顧小耳朵,孩子每次和我分開都那麼依依不舍,從小我就帶著他,從來沒有離我身這麼久過。
犧牲我的小耳朵,照顧那樣一個男人的感情,真的值得嗎?
換來的是他和我最忌諱的女人,通宵在一起。
我緊緊抱住小耳朵,小耳朵用他熱乎乎的小手摸過我的臉:“媽媽,你怎麼哭了?”w
我哽咽道:“媽隻是太高興了,以後和小耳朵又可以不分開。”
小耳朵開心地哇了一聲,接著也嚎啕大哭起來。
我被他哭得一愣,就聽他哽咽地道:“媽媽,我也——也是——好高興。”
那天晚上,我和小耳朵像以前一樣,擁抱著彼此入睡。
隻是,第二天我推開房間,卻看到顧潤之睡在沙發上,他竟一直沒走。
新長出的胡渣,讓他顯得狼狽不堪。
我楞了楞,讓小耳朵去叫他起床,顧潤之抱著小耳朵有些尷尬地走出來,我驚訝了一下,他原本不是很排斥小耳朵的嗎?
不過,我也隻是看了兩個人一眼,沉默地做自己的事。
那天,我做了飯菜,讓他們兩個人吃了,上班的上班,去幼兒園的去幼兒園,顧潤之臨走前看了我一眼,我隻假裝沒看見。
而他似乎也覺得我太過無理取鬧,沒有再出言解釋什麼,之後的日子在相敬如賓中度過。
這樣的日子竟過了整整一個月。
在別人眼裏,我和顧潤之是完美的戀人,夫妻。
因為他走到哪裏都帶著我,毫不掩飾對我的喜愛和溫柔。
我也會微笑著回應,甚至在他送我禮物的時候,露出一抹嬌羞。
可這些都不妨礙我們在沒有人的時候,忽然鬆開彼此握住的手。
我會在樓下帶著小耳朵玩,而他去書房總有忙不完的工作。
最近,我經常會發呆,想著我在這裏到底是做什麼?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不如離去。
那天忽然的念頭讓我嚇得一個哆嗦,手裏的積木狼狽地掉在地上。
“媽媽。”小耳朵譴責地看著我,他剛剛搭建的小城堡,因為我的失誤被砸得亂七八糟。
“對不起寶貝,媽媽的錯。”我忙舉手可憐巴巴地道歉。
小耳朵大度地過來抱著我親了親,煞有介事地道:“親愛的媽媽,雖然我很生氣,但是你肯給我道歉,那我就原諒你吧,畢竟我是那麼的愛你。”
我聞言,開心地笑了起來,接著一陣腳步聲打亂了我們母子兩的和諧。
我看著顧潤之,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陌生感,我們——
到底有多久沒有說過話了?
顧潤之徑直走到我麵前,抱起小耳朵,淡淡地道:“我們今天去遊樂園吧?”
小耳朵緊張地看了看顧潤之,孩子是很敏感的,從他生病那天起就有些怕顧潤之,還曾經和護士偷偷問過,問顧潤之是不是嫌棄他總生病。
我都是聽護士偷偷說的,那時候不是不怨,到今日,心裏所有的刺都冒出來,對上顧潤之,我心裏充滿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