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鏢用鄙夷的目光打量我,我這才發現,自己為了省事,竟然是帶著菜籃子過來的,因為離完婚,我正準備去市場給錢離和小耳朵買菜做飯。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想撥出去的時候,這才一僵。

我把顧潤之的手機號刪掉了。

那保鏢看到我半天都沒動,嘴角的嘲諷更加明顯:“怎麼這麼多人倒貼我們老板,也不看看,你比起我們老板的青梅竹馬簡直——”

“夫人。”顧潤之的秘書匆匆跑來。

我看了眼旁邊目瞪口呆的保鏢,傲慢地挺胸走了進去。

不過我也隻是和人鬥氣,不然,這句夫人我肯定不會受著。

秘書還想攔著我遮掩什麼,我眼底一沉,推開他直接闖進去,顧潤之正在給傅雲珠喂飯。

傅雲珠穿著睡衣,頭發溫柔地披在身後,有一種繾綣的感覺。

我伸手直接將離婚證書扔在顧潤之的臉上,當初,他不也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早想這麼幹了。

事實證明,真的很爽。

“顧總,既然您怎麼都請不動,我隻好親自來,麻煩在離婚證書上簽字吧。”

顧潤之接過我遞給他的文件,看也不看,直接扔進了碎紙機。

我抿著唇拿出一堆:“你慢慢碎,我可以等,今天不行就明天,等到你同意為止。”

顧潤之氣得死死瞪著我,眼眶通紅:“你真的這麼絕情?我不會簽的,你永遠是我的顧太太。”

他眼底的痛苦卻勾不起我半分憐惜,我冷笑道:“顧先生,腳踏兩隻船可沒那麼好走路,你再不簽字,你們的野種萬一生下來了,我可不負責。”

傅雲珠聞言,臉色一變:“林夕,你說什麼?”

“我說實話啊,傅雲珠,你不用這麼迫不及待,我在幫你,所以閉嘴!”我譏諷地看了傅雲珠一眼,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看來是在裝病博取同情?

果然,我永遠做不來這樣的心機。

我忍不住笑道:“你怎麼這麼會楚楚可憐呢?傅雲珠,你可別假戲真做,真的得了絕症一命嗚呼才好。”

“閉嘴,林夕,你怎麼——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顧潤之忽然站起來,厲聲嗬斥道。

而傅雲珠的臉色因為聽到我這句話,變得更加蒼白,竟然如鬼魅般地發青。

我聽到他維護的話,心裏一陣發酸,離開的意願更加堅決,我冷冷地再次將離婚申請書扔到他麵前的桌上:“這就是我的本性,這麼多年,因為我愛你,為了討好你才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可換來的卻是理所當然、不屑一顧。顧潤之,如果不想聽到更加惡毒的話,最好把這個簽了。”

顧潤之的胸口劇烈起伏,終於,他拿起筆,在離婚協議上重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那字跡力透紙背,似乎裏麵的怒氣都要從紙上飛出。

我死死捏著那份合同,故作輕鬆地道:“這下好了,我也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別得不到的時候覺得好,得到了卻不過如此,以後再來個李雲珠,張雲珠。”

顧潤之隻是死死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我隻覺得心如死灰,我都尚且感覺到一絲不舍,可他卻似乎真的想通了,解脫了。

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樣,男人很理性,女人說放下可能要反複很多次,而男人一旦放下,就是真的不愛了不想了?

我強迫自己高傲地笑笑,目光掠過傅雲珠明顯鬆了口氣的俏臉。

我想,走吧,林夕,離開這個讓你痛苦的樊籠,去尋找真正的自由。

其實這些年,我雖然離開了顧潤之,卻從來不曾忘記過他,雖然不承認,但內心一直為他開脫,可現在——

我忽然回頭對顧潤之笑了笑道:“我走了,再見。”

再見顧潤之,我是真的該放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