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剛到樓下,便看見4樓404,我的房間,燈光閃了四下。
在這種雷雨的天氣,顯得更加詭異。
其實我租這間房,隻是因為它如此不吉利的數字所以房東直接降了五百塊的房租。畢竟我是個苦逼的上班族。
隻是這燈,似乎已經是第四天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我心裏數著這一連串的四,卻覺得有趣,但跟我同住的舍友阿南又嚇得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月兒,你看你看!是吧!那燈又閃了四下!好恐怖啊!”
“還好啦。”我並非天生大膽,而是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燈光似乎有靈性一般在等待我們回來。
回到房間,我洗簌完畢,換掉一身被雨水濺濕的衣服,全身心放鬆的躺在床上。
這裏離家比較近,可以隨時回去看父母。畢竟我才剛開始工作沒多久,攢點錢孝敬父母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我睡眠一般很好,即便一整夜的悶雷滾動。
但到淩晨,卻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醒了。睜開眼,牆上的掛鍾剛好指向4點44分。
這一切都太巧了,即便我不害怕,也開始覺得奇怪。雷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夜月極靜,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但我隱約中,似乎聽見了兩個呼吸聲。
房間漆黑一片,隻有窗簾透入的幾絲月光幽幽,我轉動著視線,房間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坐了起來,化妝台上的鏡子倒映出我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極其蒼白的臉。
我摸了摸自己還帶著些嬰兒肥的臉心裏想,我什麼時候這麼白了,就在我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時候,漸漸發現,身後模模糊糊出現了一雙手。
那是一雙慘白得烏青的手。
我嚇得一激靈,猛然回頭一看,身後空無一物!
我趕緊從床上起來,躲開了鏡子,“啪嗒——”的按了燈了開關,想要看個究竟。但燈卻沒有亮。
難道停電了?
我走到門口,扭開把手,還未來得及開口叫阿南,一襲拖地白袍伴著陰陰的長發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雷雨停得有些不正常,一掛月亮圓得詭異,月光更是亮得有些不正常,把白袍照得幾乎刺眼的灼目。
我擋住眼簾,卻留意到那人身邊漆黑一片,我的客廳,還有舍友的房間,似乎都被吞噬在黑暗裏,完全沒有被月光照出來。
“冥。。王。。。”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飄飄的聲響,我猛然轉身,便看見一張笑臉麵具,騰空立在我身後,那聲音氣若遊絲的從它笑得彎彎的嘴裏傳出來,“時。辰。已。到。”
麵具旁邊的空氣開始扭曲,黑夜似乎被它凝聚成一直鬼手,帶著尖尖的指甲,慢慢的像我指過來。
我從不可思議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慌亂的抓住了一把長傘,朝那個鬼手打過去。
結果!它竟然真的是鬼手?!傘柄無聲的穿過鬼手,那銳利的指尖輕輕的抵在了我的額頭上。
突然全身一陣痙攣,劇痛從額頭炸開,血腥味充斥整個鼻腔,我整個人倒了下去。
倒在一個軟綿綿的懷抱裏。
蒼白的袍子將我圍繞住,柔順的青絲隨著那人俯身下來的動作劃過我的臉龐。
我的視線被鮮血染得通紅,眼皮被血液黏住,用盡全身的力氣,都無法看清楚那人的臉。
隻聽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時辰到了,親愛的……”
這個聲音很溫柔,溫柔得有些陰森恐怖。
親愛的?是在對我說嗎?這個人是誰?他就是冥王?
身體愈加沉重,愈加疼痛,似乎要被活生生撕裂了一般。我瘋狂掙紮著,感覺無數鬼影在我體內聳動,感覺它們要爆發出來,讓我粉身碎骨,耳邊是各種尖銳的笑聲哭聲罵聲。
驀地,聲音忽然停止了,而身體的沉重感也隨即消失了,我的思緒似乎開始擴散,身體隨著他們浮蕩在空氣裏。
有一隻手,握住了我的五指,那隻手的掌心帶著熾烈的溫度,燒灼著我,足以讓我全身心起了應激反應。
我猛然睜開雙眼,終於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冥王……
烏黑的長發被風吹得漫天飛舞,額前一滴血紅的朱砂痣映襯得他的臉分外的蒼白,但卻掩蓋不住那陰邪而又妖冶之貌。
淡唇輕抿,似笑非笑,冷月似乎是他的專屬照明,使得他的肌膚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
我的目光鎖在他的臉上無法挪開,不僅僅是因為他笑得比我所見過的任何生物都要美豔,更是因為他看著我時,眼眸裏透出那種絲毫沒有想要掩蓋的眷戀和欲望。
這目光如此的灼熱,似乎可以當場將我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