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眥騎馬走過石拱橋,街邊野狗回頭看,白日裏是車水馬龍,此時腳下是護城河。
宋眥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歎了口氣。
大哥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大哥總是很慈愛、和藹,被欺負了也不吭聲還笑嘻嘻的,可娘就是不喜歡他,經常打罵,最後還把他送給了大妃。
大妃其實對他也不好,不是真心疼愛他,隻是拿他來做博弈的籌碼,可總比在娘這兒好多了,宋眥也看得出大哥在大妃那兒很開心。
宋眥覺得,其實大哥在大妃那裏也很好,本來他就是老大,以後要繼承皇位,有大妃來當名正言順的母親更好,可以免去非議,雖然娘更希望自己坐上皇位,自己也一直想達成娘的心願,可是看見哥哥那麼可憐,他又不忍心去加油。
而之後,大妃忽然有了自己的兒子,大哥的地位岌岌可危。
看著大哥越發沉降的眸色,宋眥主動找到了他:“大哥,我有一計策可幫你。”
宋睚抬頭看他。
宋眥在他耳邊說了如此這般,他大驚失色:“這可是殺人——”
宋眥趕緊捂住宋睚的口兒:“我便問大哥一句兒:大哥可想保住地位、讓娘刮目相看?”
宋睚自然是想的,但是這主意是宋眥出的,他很懷疑其中的水分:“娘看中的是你,你又一向不與我交心,如何便忽然來幫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宋眥氣了個倒仰:“天地良心!我和你起碼同個娘胎爬出來的,不論是誰,隻要成了世子不都是娘之子?我好心來幫你,你倒說我沒心肝,那你便瞧著是你那沒血緣的大妃對你好,還是我真心!”
宋眥便出去吃酒去了。
宋睚雖然沒來找他,但後來的行事作風都是按照他教的去。
可宋睚到底還是失敗了,大妃和孩子的相繼死去,被發現了端倪,宋澄難以置信這個兒子竟然這般歹毒,大發雷霆,宋睚上吊自盡,宋金把位置給了自己。
闔府上下根本沒人在意死去的那幾個人,都在歡欣鼓舞宋眥終於真的當上了世子,並且還當上了皇孫,是未來的皇帝。
可是宋眥在意。
小時候大哥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他藏,一起出去被人欺負了也是大哥保護他,就算所有人都不在意大哥他還是在意。
而且有一點他一直沒跟大哥解釋:
他是真心想讓大哥上位,不是故意設下圈套讓他死,更沒有讓父親去逼他。可大哥不信,整日咒罵他,最後還是娘去了,他才住嘴,但也在當晚上吊。
宋眥覺得蹊蹺,一打聽,剛開始他們是不說的,但宋眥發怒了,他把那些人全扣下,還把家裏人都拿了來,威脅道:“若是現在說,日後還好相見;若是不給我這個麵子,那便去黃泉路上團聚!”
那些人被嚇了,自然就說出了實情:
原來東郭氏去見宋睚,當場大罵不已,什麼都往外潑,宋睚止問了一句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娘緣何便巴不得兒去死?”
東郭氏一臉鄙夷:“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選擇我喜愛的,有何不可?怪隻怪你還沒出來便不孝,難產讓為娘受苦兒,之後又愚笨不能為娘爭光,如今做下這等滔天大罪,娘沒把你親手扭送官府已然是最後的仁慈,你還要如何?你弟弟是誠心幫你,你不知滿足卻恩將仇報,自己蠢怪誰?你若是再敢罵你弟弟一句兒,仔細娘撕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