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睚瞠目結舌,他苦笑:“不勞娘費心了。”
他緩緩走回去,背對著光源坐下,一坐便是一日,茶不思飯不想,宋澄和宋眥本來要去看他,可被政務絆住了腳兒,晚上得空兒時,腳還未踏出書房的門兒,便有人來稟告:“大公子歿了。”
宋澄坐著,沉默不語,宋眥立刻奔出去。
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大哥,宋眥撲了過去,卻被東郭氏攔住:“你哥新死,你別過去沾晦氣,好生回去睡,明日還上朝呢。”
宋眥難以置信地看著東郭氏:“娘,大哥究竟是否是你親生?”
東郭氏不語。
宋眥避開東郭氏的手兒,來到宋睚身邊兒,他捧著宋睚的頭哭了一場,親自操持他的下葬,隨後請了個長假,騎著馬兒走街串巷、沉迷於紙醉金迷。
大家都說是宋睚死了他傷心,其實他更多的是對權力的恐懼和對父母的寒心以及對人性的失望。
宋眥牽著馬兒臨水而照。
水麵裏的自己衣冠楚楚,雖然有點淩亂但有一股浪蕩公子的美感,終是年少,五官未開,還帶著稚氣。
他已經和家裏吵了很多次了,現在是一個人在外頭住,李太後大有如果他再這般丟臉下去就廢了他的意思。
宋眥很想被廢,這般他就能還給哥哥了,他一直覺得歉疚。
宋眥看著水麵。
明明麵貌這般相似的二人,為何最後結局卻不同呢?
宋眥仿佛看見水麵裏的自己五官硬朗化,變成了一個男子,正是宋睚。
“哥哥?”宋眥一愣。
宋睚衝他笑,宋眥走了過去,想再度觸碰他,卻忽然聽見一聲尖叫。
宋眥從酒醉中清醒,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邊緣,再往前走一步兒,那便要墜入河道——幸好這是修葺過的,所以等於是一個觀景台。
宋眥才舒了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呢,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然後宋眥就落水了。
該死的賤婢……居然推他!推完還站在旁邊看鬧熱不救他!
宋眥嗆了好幾口水兒,逐漸往下沉,這才聽見頭頂的女子驚呼:“你居然真不會水?”
宋眥在水中翻了個白眼兒。
廢話,他要是會水,已經把她揍得白頭鼠竄了!
隻聽得“噗通”一聲兒,那女子也跳了下來,拽著宋眥的衣領就往岸上拖。
宋眥覺得自己沒被水淹死,倒是被這大力女用衣服差點勒死了。
落水對於宋眥來說並無大事,畢竟解救及時。但被勒到了,難免咳嗽和氣喘,那女子一把推到他,拍著他的臉兒:“你還好嗎?”
宋眥反推她:“好得很!”
女子舒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