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樂輕悠正在被方宴監督著踢毽子,她不愛動,日常活動除開去後院整理菜圃,就沒有了,方宴不知道什麼時候注意到這個問題的,反正這些日子每天早晨他練劍時都要把她從被窩裏挖起來。

“一百一十八”,草兒在旁邊計著數,握著拳頭鼓勵道:“小姐,再堅持一下,馬上就一百二十個了。”

就是在這時,家裏的大門被拍響,同樣站在不遠處看樂輕悠踢毽子的夜平過去開了門,看見門外立著個身著月白色繡暗金圖紋的年青人,還沒問話呢,就聽見後麵傳來小姐驚喜的聲音:“蔣大哥?”

夜平就往旁邊讓了讓,蔣宜深邁步進來,笑著喊了聲“輕輕”。

樂輕悠提到一百二十一,就把毽子接住了,上前與蔣宜深見禮,方宴拱拳,聞聲從屋裏出來的樂巍和樂峻也都拱拳見禮。

……

蔣宜深坐在榕樹下的方桌邊,樂峻正在問他考得如何,方宴、樂巍也陪坐在一旁。

轉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小丫頭見過禮後就去了廚房,難不成開始將他當外男躲避?蔣宜深卻還是態度溫和地回道:“考得很不錯,還多虧了輕輕隨信給我送去的掛麵和五香牛肉粒。”

去年秋闈是在湖州府城,考前他去了梨花村一趟,輕輕當時聽說他就要考試,就送了他一瓶梨花酒,去年冬來得早,輕輕那一瓶梨花酒可幫了他大忙。

春闈前,輕輕又特地在寄信時時多付二兩銀子讓驛站的信兵給他捎去掛麵和牛肉粒、蔬菜幹、水果幹,雖然小丫頭在信上說那是她特地給她三個哥哥準備的考場飯,先讓他試試怎麼樣,那些東西還是讓蔣宜深每每想起都心頭發暖。

隻是怎麼這次來,小丫頭竟不跟自己說話了?

蔣宜深心裏發堵,麵上卻如常地跟樂巍三人說起考場規矩之類的事,正說著,伴著輕盈的腳步聲,一股淡淡的幽香飄入鼻端。

蔣宜深轉頭,就見他以為是要避著他的輕輕端著一個繪著梅花的杯子走來,然後放在他麵前,說道:“蔣大哥,蜂蜜水。”

“好”,蔣宜深控製不住地翹起唇角,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下去半杯,才拿開杯子看著她問道:“輕輕剛才是給我衝蜂蜜水去了。”

樂輕悠被問得有些不明所以,點點頭:“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想讓你喝杯水醒醒神。”

蔣宜深眼中的笑意隨著她的話而更加柔和,“昨晚上喝了些酒,有些頭疼,還是輕輕細心,喝過蜂蜜水,好多了。”

哪有那麼神奇,真是哄小孩子的話。樂輕悠笑著想道,這時手上一暖,人就被方宴拉到了跟前,方宴抱了樂輕悠坐在他腿上,動作之中帶著些宣誓主權的意味,他說道:“輕輕從小便如此細心,對我們則更是,蔣大哥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蔣宜深看著那被方宴緊緊圈住的細腰,瞳孔狠狠一縮,他又看了方宴一眼,玩笑似得道:“倒是我誤會了。”

樂輕悠總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些別扭,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問蔣宜深是殿試第幾名、考棚是怎樣的、以後去哪兒做官等等。

蔣宜深一一細心回答。

樂巍這才把疑惑的目光從方宴緊緊圈著輕輕腰肢的手臂上收回,在談話的空當,也問了些他感興趣的會試事宜。

還沒在樂家吃過早飯,成善就找了過來,說是縣令於大人往家裏下了帖子,請他去參加特地為他辦的賞花會。

蔣宜深知道他還得好幾日忙,跟樂輕悠說了過些日子再來,便向還沒去縣學的樂巍三人告辭了。

送走了蔣宜深,樂巍他們沒再回家,直接去了縣學,路上,樂巍鄭重地說道:“咱們和輕輕都長大了,以後有外人在時,我們都不要隨意抱她。”

以往他和樂峻偶爾也會抱輕輕,都習慣了,今天方宴抱住輕輕時,蔣宜深的目光讓他覺出了不妥。

樂峻點頭,然後看著方宴,“尤其是三弟,咱們三個數你愛抱輕輕。”

方宴:“……。”

你們都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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