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宜深及時拉住馬韁,馬蹄揚起,然後在旁邊落地,沒有踩踏到突然衝出來的樂輕玲。

“想死,多的是地方,”看著癱軟在地的樂輕玲,蔣宜深麵目冰冷,“想要碰瓷,縣牢裏多的是空房間。”

邊說邊伸手拍撫著馬頭安撫有些受驚的馬兒。

樂輕玲不可思議地仰頭看著蔣宜深,“我現在幾乎落在了泥坑裏,好歹我也喊你一聲宜深哥哥,幫我一把就那麼難嗎?”

蔣宜深卻沒有跟她多說的意思,夾了夾馬腹就要離開。

蔣宜澤和蔣宜江也趕了過來,見他不打算理會這個有些瘋的女人,也就沒有說什麼。

三匹馬離癱在地上的樂輕玲足有半丈遠,慢慢地走開了。

“宜深哥哥”,樂輕玲爬起來又喊了一聲,下一刻,雷超從一棵大柳樹後竄出來,一腳將她踹倒在地,“還沒嫁到我家你就想法設法地勾引男人,以後你還不得給我戴綠帽子啊。”

樂輕玲捂著肚子疼得慘叫出聲,雷超知道這個女人尤其地會裝,又踹了她兩腳才吊兒郎當地往家去。

回去還得求著娘去退親,愁人!

“宜深哥哥,救救我”,樂輕玲疼得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還沒走遠的雷超回頭看了一眼,冷笑道:“要點臉吧,誰希得搭理你。”

剛才他跟著躲躲閃閃沒走的樂輕玲,為的就是看看蔣宜深是不是真跟這女人沒什麼,如果他們有什麼,自己也算是抓住探花郎一個把柄了。

但事實證明,的確如探花郎在席上說的,人家跟這個女人根本不熟,也不知道她一口一個“宜深哥哥”怎麼喊得那麼帶勁兒。

雷超覺得,樂輕玲這個女人,腦子有病。

已經走出很遠的蔣宜澤隱隱聽到那一聲喊,皺著眉看向旁邊的蔣宜深,“你怎麼招惹上那麼個女人,憑她這麼用這麼一副跟你很要好的語氣說話,總歸影響不太好。”

蔣宜深看著路兩邊的各種店鋪,不在意道:“我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人,不理會便是,慢慢就消停了。”

前麵一家烤鴨店鋪中飄來濃鬱的焦香,墜在屋簷下的果木招牌微微晃動著,看了看店鋪前排著的隊伍,蔣宜深跳下馬來,“我去買個烤鴨,待會兒去朋友家一趟,你們先回家。”

蔣宜澤看看那些等著買烤鴨的人又看看自家堂弟,一言難盡道:“好吧,晚飯你在家吃不?”

“不了”,蔣宜深說道,烤鴨店旁邊有一個賣糖人的,他先走過去讓攤主做糖人,然後才去排隊。

蔣宜澤抽了抽嘴角,叫上也想下去買一隻烤鴨的堂弟往家去了。

等蔣宜深一手提著片好的烤鴨和荷葉餅、黃瓜絲,一手拿著個糖人,又牽上馬韁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這時天色微藍,路兩旁的店鋪都掛上了紅紅的燈籠,蔣宜深走在一眾急著歸家的人中,轉了兩個彎後,來到落英巷。

第三戶人家的大門正敞開著,蔣宜深進來就看見當院的桌子上放著一盞罩著燈罩的油燈,樂輕悠正端著一盤菜放到桌子上。

“蔣大哥?”微瀾的夜色中看到一人一馬進來,樂輕悠用自己的好視力才在一秒之內認出來人,雖然很想問一句“怎麼又來了”,她還是忙笑道:“快請坐,若是沒吃飯,我再給你那一雙碗筷。”

“麻煩了”,蔣宜深笑道,鬆掉一根手指勾著的馬韁繩,上前將手裏的油紙包遞給樂輕悠,“陳記的烤鴨。”

這是仙泉縣裏,小丫頭最喜歡吃的一種食物。

果然就見她歡喜地接過去,一麵讓他坐一麵捧著向廚房去了。

樂巍、樂峻、方宴都在院子裏的,這時樂巍、樂峻請蔣宜深在飯桌邊坐下,就說起話來,時不時地旁邊的雲老爺子也能插上一句。

方宴看著蔣宜深一直拿在糖人,眸光晦暗不明。

愉快的晚飯過後,蔣宜深又吃了點飯後水果,和樂家兄妹笑談了會兒,便告辭回去。

雲家兩老早早地也回屋休息了,樂輕悠和哥哥們乘了會兒涼才回房。

樂輕悠洗臉塗抹香膏然後洗腳,三個哥哥一人一個桌子在旁做先生留的文章。

安靜地隻能聽見小小水聲和寫字沙沙聲的室內,方宴突然抬起頭,喚了樂輕悠一聲“輕輕”皺著眉道:“以後蔣大哥再來,你就回房待著。”

“啊?”樂輕悠疑惑地看向他,“為什麼?”

方宴沉默了會兒,在樂巍、樂峻也都抬頭看著他時,說道:“你們沒發現,他對輕輕目的不單純嗎?”

樂輕悠噗的一聲,被自個兒的唾沫嗆得咳嗽起來,“可是我才十歲,三哥,你會不會想多了。”

“多什麼”,方宴皺著眉,嚴肅道:“十歲,已經可以說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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