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之前的種種事由,趙老四不由歎口氣,到底是讓外甥外甥女跟他疏遠了,外甥高中時,他也高興,卻不想攀過來,當時就讓家裏下人給送了些賀禮過去,誰知道第二天晚上就聽說外甥們入了獄,他便急忙帶著妻子過來瞧外甥女,同時捎帶不少錢打算著幫忙過去疏通打點。

不過到後來也沒用到他出力,那蔣家公子已經把什麼都給打點好了。

趙老四一麵放了心,一麵又覺得自己無用,以後他能為孩子們做的就更少了,大忙他幫不上,但這零零碎碎的,多為他們想著些便是。

至於那個越發不通事理的女兒,趙老四隻當沒生過,過完年她便是再不願意,也得給她尋個婆家,也算盡了父女情分。

一路想著,馬車很快便到了青柳巷門朝東的第三戶院門口。

趙老四跳下車來,跟那下人一人扛了一簍子炭敲響那大門。

開門的是夜與,見是四舅老爺,他沒說什麼,往旁邊一側,請他們進去。

趙老四沒留太長時間,他看看外甥女住的地方哪哪兒都安排的妥帖,就起身走了。

樂輕悠撐著傘送四舅出門,看著馬車走遠了也沒立即回去,夜與上前一步,道:“小姐,外麵冷,回屋吧。”

樂輕悠點點頭,轉身進了院門,想到小米紅豆粥還有兩碗,就對夜與道:“找個大海碗,把那小米紅豆粥盛出來,給外麵那個小販送去吧。”

外麵在這個小巷子叫賣東西的小販,樂輕悠並不陌生,隔三差五的,就能聽到這個小販的叫賣聲,前幾天她還買過小販買的凍梨和酸棗。

隻是沒想到,今天這麼大的雪,那小販還出來叫賣東西,可想而知是生活不易的。

兢兢業業的燁一在接到小主子所在那家的下人給送過來的一碗粥時,滿臉都是笑容,連連道謝,拍了拍覆蓋在小推車上的貨物上的雪花,就抓了兩個同心結,遞出來:“小哥兒拿著,代小人送給你家小姐。”

夜與看了看這兩枚紅色絲線編織的同心結,又放了回去,“不用,我家小姐不會收的。隻是家裏沒吃完的飯,大伯不用介意。”

說著就走了。

燁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心想這小子雖說辦事一板一眼的,卻是個有腦子又忠心的,不錯。

捧著碗將那滿滿一大碗的小米紅豆粥喝完,燁一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借人家的水洗了洗碗,便宜地賣給那家女兒兩捆絲線,就拿著碗一手推著小推車向樂家走去。

武恒又在掃被雪重新覆蓋中的小徑,聽見大門被敲響便去開門,門開了,卻隻看見放在門口的大海碗以及海碗中的同心結。

“嗨,那小販”,武恒端起碗,叫住已經走到巷口的燁一,“這同心結是你的吧?”

夜與沒說小販想贈送同心結給小姐的事,武恒也不知道,當下雖然明白這可能是小販感謝的,卻還是想叫住給還回去。

燁一轉回身,笑著擺了擺手:“送給你家小姐的,拿著玩吧。”

來這地兒時間不短了,燁一怎麼會看不出來自家小主子對這樂家小姐的心思,這一對同心結,就當是他提前送給小主子和樂小姐把玩的。

武恒沒能把同心結還回去,隻好拿著給小姐送到屋裏。

看著被放到桌子上的一對顏色鮮豔的同心結,又聽武恒說了那小販的話,樂輕悠笑笑:“那就收下吧,下次買他家東西時多給些錢便是。”

要說在這個時空待這幾年,樂輕悠最大的感觸就是這兒的人都很淳樸,至於說有些極品存在,那卻是不可避免的。

雪一直下到中午才漸漸停歇,吃過午飯,武恒、武藝、夜與就各自拿了掃帚鐵鍁掃雪。

樂輕悠搬著小凳子坐在門口看了會兒,便起身拿個小鏟子,對將雪往外掃的武恒道:“武恒,把雪攏在門口,我要堆個雪人。”

“好嘞”,武恒答應著,大掃帚一推,便把一堆雪推在門口。

夜與和武藝隨後也把雪往門口推。